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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动不动地静坐片刻,脑袋在那阵感觉消逝后,才伸手擦过眼下。

    液体像水,湿而划。他反应了许久才意识到自己是怎么了。

    很多时候他搞不清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就像是这时候的眼泪。

    医生说他已经再慢慢变好,他原本也是这样以为的,所以重新站在纪归面前的时候,龚淮屿是有底气的。

    他觉得自己能像个正常人一样爱纪归了,虽然纪归已经不再看他了。

    纪归在二楼厕所门口蹲着,整个人像鹌鹑一样缩成一团,好像睡着了。

    龚淮屿就这样看着,心想安静的纪归很适合抱在怀里。

    之前喝了酒的纪归是软软的,原先爱在自己耳边嘀嘀咕咕的性子变得缄默,他很喜欢靠在自己肩上,鼻间吐出的温热气息拂过他的脖颈,痒痒的,会很让自己敏感。

    知道纪归和女生下楼,龚淮屿才回到位置上,拿着桌上那杯已经冷掉的水仰头喝了一半,在将杯子放回去后,低头对上了最后一阶台阶上,纪归的视线。

    纪归扶着扶手,脸和唇片都很红,那双眼睛亮而大,看着样子酒已经醒了一半。

    龚淮屿伸手就能碰到台阶狭长的木制扶手,于是他倾身,微凉指尖轻触上。

    和你牵手了。

    不过两秒,纪归不留痕迹地收回视线,转身走开。

    十分钟后,纪归起身和一桌人告别,樊宇扬就跟在他身后。

    龚淮屿紧跟着再下楼,只看见一点远去的车尾灯-

    龚淮屿被助理带去茶间,老宅今天气氛凝重,连往常每次都会迎接他的阿姨,今天只是看到他后神色慌张地偏过头。

    龚淮屿没想到龚斐然也在,而且和龚老两人还在笑着聊天。

    龚斐然好像天生就是个爱笑机器,跟龚斐然叫自己面瘫机器一样,或许都是一类东西,性子倒是意外合得来。

    “昨天你奶奶还跟我打电话问,你是打算留下来还是回学校继续深造?”龚尘柏好像没看见敲门进来的龚淮屿,任人继续站在门口。

    龚斐然看见人了,转头和龚淮屿对上目光,开口道:“两者不冲突,我学校的事情不忙,想着再在这边留一段时间,跟龚老您再学点本事回去。”

    龚斐然哄人自有一套,龚淮屿在旁边听着倒是从来没见龚尘柏在自己面前这么笑过。

    还是龚斐然率先开口,状似无意地提到龚淮屿,对面龚老才若有所察偏头。

    “坐吧。”

    龚淮屿搬了门口的凳子过去。

    “你表哥正好也在,来跟我们讲讲你日后的规划,也好让斐然做个反面参考。”龚尘柏轻叩茶桌,示意龚淮屿给自己倒茶。

    “公司的钱我一分不要,后续发展不确定因素太多,要是发展不好是我的问题,不会丢您的脸。”

    龚老啜口茶,半晌没说话,嘴角在听完龚淮屿最后一句话后绷直。

    “你是我一手带大的,到时候说出去不丢我的脸丢谁的脸?”

    龚斐然在一旁适时开口,调节发僵的气氛,“淮屿做事十拿九稳,这事说多了利处远远大于弊。”

    “你是不知道,”龚老不听对面的是怎么说的,“这孩子就是太有个性,上半年和那个男的分手就开始行为不正常,照这么下去……”

    还未说完,一直垂眸坐着的龚淮屿抬眼,打断龚尘柏未说完的话:“跟别人没关系,都是我自己的选择。”

    龚尘柏的脸色变了变,在龚斐然反应过来之前,就见他拿起茶杯,猛地抬手朝龚淮屿的面上泼去!

    事发突然,龚斐然内心一惊,起身拦住龚老还欲继续动手的动作,转头朝龚淮屿看去。

    这个当事人倒是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面容平静无波,脸上依旧看不出分毫慌乱之色,只是发梢与面上滴落的深色茶水,示意他刚才经历过什么。

    上身白衬衫领口处染上茶色,胸口微凉。

    龚淮屿想到昨晚在清吧喝的那半杯冷水,到是跟现在粘在胸前的布料温度差不多。

    除了那杯白水。龚淮屿开始分神地想,还有那条长台下,纪归仰头看过来的模样。

    耳边是清吧缓调的歌曲,是熟悉的旋律,或许之前纪归给自己听过。

    龚淮屿分神去回想那段歌词——

    我记得捧你的脸,在双手之间安静地看你的眼。

    有时候曾经在回忆久了,会让人分不清当下和过往,但过往大多是幸福的,龚淮屿情愿并放任自己沉沦。

    以至于耳边忽地炸出一道惊雷动静,龚淮屿恍惚着,来不及反应便被一股力道顺势推倒,或者说是半身腾空——背部旋即砸在地板上!

    不过分神的几分钟,龚淮屿不知道为何龚老又突然如此做派。

    耳边的旋律消散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沉闷的嗡鸣声。

    龚淮屿手肘隐隐作痛,他敛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