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爸年轻时是当过兵的，看电视三大爱，新闻联播，动物世界，有兵的电视剧。

    “啊对对对对，是我说错了，”钱馨拉他爹的袖子。老头儿一身单衣从被子里起来，回头别着凉了。

    “他还没走呢。”钱爸说。

    钱馨往下撇了一眼：“他爱走不走，咱不管他。走吧走吧，你再不走，”她凑到钱爸耳朵边小声说，“妈回头又要找茬。”

    钱爸立马放下了望远镜，意犹未尽地叹了口气，慢悠悠地往回走。

    钱馨看了眼楼下停着没动静的polo，后悔那天直接让他送到楼下。应该直接报小区门口的。不，应该就不让他送，去唱KTV……

    扑进她暖融融的小床。

    刚才在看的电视剧早就放完了。调到之前的进度重放，钱馨很快就沉浸在电视剧欢快的剧情里。

    一集播完，继续点开下一集，已经完全把某人抛在脑后的她突然听到了噩梦般的声音。

    “钱馨！”

    男子粗壮的声音嘶吼着她的名字，仿佛跟她有生死之仇似的，打破了小区的寂静。

    “钱馨！你出来！我们谈谈！”

    “钱馨！”

    钱馨头一次这么讨厌一个人。她冲到窗边，果然，袁屹出来了，站在车头旁边，双手聚拢在嘴边，往楼上大喊。

    这么大动静，好些黑窗户都亮起了灯。

    老小区的居民年龄大多跟钱爸钱妈差不多，平常睡得早，生活平淡，没什么娱乐。难得看到个热闹，就当节目，现场看了。

    钱馨都可以想象，明天早上，她的名字和绯闻会在小区里短时间流传。

    钱爸一骨碌从床上翻起来，敏捷得不像个五十五岁的老头儿。

    他一手拎着望远镜，一手要开窗。

    “干什么你？”钱妈扑过去抱住他的腰，“你开窗不就暴露咱们家了？回头他再跑上来敲门。”

    钱爸愣了一下，回头：“没事，姑娘在隔壁不开窗，他哪能知道我是谁啊。”

    一把推开窗户，伏在窗角，望远镜套在眼前。

    钱妈看到隔壁黑不隆冬的阳台，的确暴露不了，也跟着趴到了窗口，“哎，给我看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