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布鲁斯·韦恩独自站在蝙蝠洞中，在黑暗中伸出手触摸着一个圆柱形的玻璃罩，凝视着罩子里打着顶灯的罗宾制服。www.qiuyishu.com

    这套制服比现任罗宾的尺码更大一些。它曾属于杰森·托德，蝙蝠侠身边的第二任罗宾，一个被哥谭市超级罪犯“小丑”亲手杀害的少年。

    过往的记忆在他的脑海中回荡。

    路桥上，卫士奇在他身后不解地问道：“你到底把几个未成年人带上了这条危险的道路？在美国就连雇佣童工都是违法行为，而你培养他们顶着枪林弹雨去打击罪犯？”

    阴暗的废弃建筑里，死而复生的杰森·托德摘下面罩，用枪指着小丑的脑袋，咆哮着质问道：“布鲁斯，我早就原谅你没能救我了。但为什么……看在上帝的份上，为什么这个人渣还活着？！”

    病房内，年轻的芭芭拉·戈登躺在病床上沉眠。年迈的医生挺起身子，对蝙蝠侠和哈维·布洛克叹息道：“子弹穿过脊椎，恐怕她的腿彻底废了。说得再明白些，她的余生都得在轮椅上度过。”

    管家阿尔弗雷德·潘尼沃斯从身后打断了他的回忆：“老爷，天快亮了。上午你还要出席韦恩集团的股东大会，现在还请回房间休息一会儿。”

    布鲁斯收回手，不动声色道：“达米安在做什么？”

    “睡觉——他还是个孩子，跟着您忙了一整天，回到床上倒头就睡了。”阿尔弗雷德在念“孩子”这个单词的时候刻意用了重音。

    他从怀里取出手帕，同时在玻璃上哈了口气，擦拭起布鲁斯留下的手指痕迹：“布鲁斯老爷，鉴于杰森少爷仍然活在世上，我再次建议您拆除这具展柜。每次看到它我都……唉，我是个上年纪的老头了，这几年越发的多愁善感。”

    阿尔弗雷德说着话，泪水就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了。他用手帕揩了揩眼角，声音颤抖地说道：“哦，杰森，可怜的孩子。”

    布鲁斯·韦恩默默地拍了拍自己管家的肩膀，道：“杰森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但我们可以尽力为当下做出补救——关于芭芭拉的脊椎创伤，我有了一个初步的治疗思路。”

    芭芭拉·戈登，詹姆斯·戈登之女，也是为蝙蝠侠提供信息与黑客领域帮助的幕后人员“神谕”。在小丑用手枪使其下半身瘫痪之前，她的代号曾经是“蝙蝠少女”。

    闻听此言，阿尔弗雷德登时抬起脑袋问道：“这是真的吗，老爷？此前我们已经研究了医学界所有已知的治疗方式，但始终没有发现什么希望！”

    “仅限于地球上已知的治疗方式。”布鲁斯终于扬起嘴角，“我一直在了解超人的‘孤独堡垒’里存储的氪星科技。就在前几日，我在他的资料库里找到了一篇关于应用于体内修复的纳米机器人工作机制的研究论文。我相信如果论文里论述的技术路线与氪星文明在生物学方面的研究成果相结合，完全可以治愈芭芭拉。”

    他对着照顾自己长大的管家做出承诺：“阿福，我已经给蔡瑞安发了消息。我会与他合作，利用他导师‘原子侠’留下的微缩矩阵技术，将那个纳米机器人的技术路线化为应用于现实。”

    “太好了，上帝啊，那真是太好了！”阿尔弗雷德激动地抱住了布鲁斯。

    蝙蝠侠微微一怔，感受着老人在自己怀里显得过分轻盈的身躯，轻轻拍着对方的后背，恰似大人安慰自己的孩子。

    “阿福，这些年辛苦你了。”

    一周后，哥谭市公墓。

    警察们穿着制服，四人一组，一脸肃穆地迈着整齐的步子，排队将肩上的棺木抬到土坑前，依次放入泥土中。

    不远处，逝者的遗孀、亲人们穿着黑色服饰，依偎着对着墓碑方向哀悼和擦拭眼泪。

    座位席上，除了警员们，还坐着逝者的亲友和一些各部门人士与议员。卫士奇也穿戴整齐，坐在前排位置上。

    简易的木质讲台上，哥谭市的哈迪市长亲自出席演讲。他脸颊两侧的肉略微下坠，身高略低了一些，在外貌上并没有什么迥异于中年男人的特点。

    哥谭市长将稿件放在案上，先是扫视了一遍在场诸人，然后才郑重开口道：“就在七天之前，九名杰出的警察永远离开了我们。”

    电视台的记者站在不远处，扛起摄像机将镜头对准了市长。

    本地电视台对画面与声音进行了全平台直播：酒吧里，酒保擦拭着酒杯，扭头看向头顶的电视机，一旁的顾客们也停止了交谈；韦恩大厦的办公区域内，一个职员在电脑上点进了新闻链接，周围走过的同事们都在他身后停住了脚步，屏息凝神地看着屏幕；廉价出租屋的沙发上，男青年举起手机横屏播放直播画面，他的女孩依偎在他的怀里，手机的光亮映照在了他们沉默专注的面容上。

    葬礼现场，所有人都一脸肃穆地安静听着哈迪市长的发言：

    “我无意于重复事发经过以增加大家的哀思。我只想说，当劫犯出现之时，他们坚守着自己的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