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撕拉”一声, 橡胶的特殊气味与某种水果的香气混合到一起溢了出来，浮动在空气中。m.juyuanshu.com

    暗夜瞬间被点燃。

    靳凛生的呼吸声清晰得像是贴在她耳边。

    单菀甚至能清楚听见他每一次喉结滑动的吞咽声。

    她闭上眼, 用沉默回答了他刚才的问题。

    一阵窸窸窣窣后, 床垫上陷下去另一个人的重量。

    “怕吗？”

    单菀没来得及开口，下一秒便被一把拽落到男人温热的怀抱中。

    一手扣住她的后脑勺，靳凛生霸道而凶狠地吻了上来。

    她忘记了呼吸, 任由他掠夺走全部的空气。

    大脑因缺氧开始昏昏沉沉。

    在那一秒钟，单菀却忽地哭出了声。

    男人短暂停顿了一下。

    她并不知道, 在那瞬间靳凛生究竟都想了些什么。

    唯一清楚的是, 接下来，他的吻轻柔了许多。

    “阿菀，阿菀。”

    男人全身汗津津，濡湿的额发黑而亮，低低叫着她的名字, 一次又一次吻上她潮红的眼皮。

    “别哭, 哥哥疼你。”

    咬在她耳骨, 他哑声问着:“一辈子都疼你, 好不好？”

    一辈子吗？

    这三个字, 她光想一想，都觉得格外遥远。

    脑海里突然浮现17岁那年的某天, 她假装捧着书背单词，抬头等着高大瘦削的男生从自己面前跑过。

    夏日的风拂过她的耳畔, 也吹起他额前的碎发。

    单菀有一瞬的失神，直到被一股暖流烫得浑身瑟缩了下。

    空气冷却下来。

    她全身开始发冷。

    下了床，靳凛生将她抱了起来，一路走向浴室。

    狭小的空间里，镜面清晰印出他们的影子。

    “再试一次。”

    双手捧着她的脸, 他吻下来，“阿菀，我想听你的声音。”

    头顶淋浴器被打开，温热水流从花洒喷头涌出。

    水汽升腾，渐渐模糊了镜面。

    心脏紧贴着冰凉的玻璃门，单菀被冻得哆嗦了下。

    后背却很暖。

    两种截然不同的感受让她有些恍惚，不知今夕是何夕。

    淅淅沥沥的水声里，雾气覆上玻璃，印出滑腻的雪白与清晰的五指印。

    *

    两个小时后，锅里那道土豆炖牛肉已经彻底凉透。

    “糖醋排骨、爆炒花蛤、青椒小炒肉、蒜蓉通心菜，再给你点个虫草花炖乌鸡汤，好不好？”

    身侧，靳凛生靠着床背，指腹抵着手机屏幕往下滑动。

    室内一片昏暗。

    那点微弱的亮光都变得刺眼。

    “……都行。”

    单菀刚一张嘴，才发现嗓子已经干得发不出声音了。

    余光中，他加购了好几个小炒，结算时还不忘备注上一句“麻烦别加小米辣，谢谢。”

    可是，靳凛生不是向来都无辣不欢的吗？

    她微怔了下，很快意识过来，这是特意为自己备注的。

    忽然之间，眼睛进了沙，鼻腔涌上来一种难以言状的酸涩感受。

    隔着空气，单菀用目光一点点描摹着男人冷而硬的面部轮廓，满带眷恋的。

    察觉到她的视线，靳凛生侧过头来，“怎么了？”

    “我——”

    单菀闭上眼睛，心口蓦地一窒:“有些话，想对你说。”

    敏锐嗅出她语气里的不对劲，男人怔了下，放下手机，“嗯？”

    她睁开眼来，看着他，“靳凛生，你不要骗我，好不好？”

    他几乎没犹豫:“好。”

    “上个星期六晚上，你是不是见过陈黛。”

    话音落下，空气中有一瞬的静默。

    四目相对，靳凛生喉结微动。

    仔细回想了好几秒，他才轻轻颔首:“见过。”

    对于这个答案，单菀丝毫不感到意外。

    她垂眼笑了声，又问:“你开车送她了？”

    “这件事情我可以解释，阿菀。”

    靳凛生眉心跳动了下，伸手试图抚上她的脸。

    “不用解释。”

    单菀一个偏头躲过，“你只要说，有，还是没有？”

    “……有。”

    “她还喜欢你。”

    这一次，她使用的是肯定语气。

    气氛再一次冷凝下来。

    半晌，靳凛生抓起她的右手，放到自己胸口上——

    “阿菀，那真的是过去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