芥川提溜着兔子耳朵，把实验兔子从笼子里拎出来。

    他熟练地拆开包在兔子脊背上的纱布，露出伤口。

    “这只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他轻声和蝴蝶姐妹说。而另一只兔子的伤口还很明显。

    两只兔子，在背上剥出相同面积的伤口，一只用新开发的特效药处理，另一只用普通方法处理。

    看来特效药还是很有效果的。

    “我说你们怎么天天往这里跑，原来是在做实验啊？”

    门开了，森欧奈走进来。

    “辛苦了，芥川君。”

    芥川龙之介微微欠身，把实验记录本交给她，转身出去了。

    “实验好玩吗？”森欧奈并没有马上查看记录，而是浅笑着问蝴蝶姐妹。

    “兔子好可怜……”

    “嗯，所以平时要对兔子好一点哦。”森欧奈笑笑。芥川照顾小姑娘的接受能力，已经减少了试验品的数量和创伤大小。不过这种事情接受起来确实还是需要时间。

    小姑娘可是很善良的啊。

    她低头把实验记录翻到第一页。

    鬼的血液组织里,血细胞的含量很高。且鬼的血细胞有很强的全能性,一旦受伤,可以迅速在伤处分化，使伤口快速恢复。越是强的鬼，血细胞浓度越高，伤口恢复的速度也越快。

    但这些经过转化的细胞，对某种波长的光特别敏感,短暂照射即能破坏细胞结构,引起细胞死亡。此外，这些细胞对某种化学物质也极其敏感,极微量变得引起病变，导致死亡。

    已知这些化学物质在紫藤花中含量丰富，可用提取精油的方式提取。

    鬼血细胞的分化的过程,一定程度上受意识控制。但是已经失去分裂能力,因此鬼只能通过转化人的细胞,来维持生命的消耗，并且增加血细胞的浓度。

    已在实验室证明了鬼转化其他鬼细胞的可行性,实验鬼接受良好,无生理上的排异反应,也无心理上的排斥。但并未观察到自然情况下鬼互相吞噬的案例。

    森欧奈放下手里的记录单，笑了笑。

    芥川君一直在努力啊。

    在这里呆了几个月，珠世慢慢和大家熟悉起来。

    森小姐是刚刚苏醒的鬼王，其他的都是她的鬼月。但除了上弦壹和上弦贰，其他人平时不怎么会把数字露出来。她也不知道他们的排名。

    但似乎每个人都有些特别的秘密。

    每天，两个小姑娘都会来这里，森小姐会给她们上课。她们满身的紫藤花味，珠世都不敢靠得太近。

    所以，对这位奇怪的鬼王，更多了一分好奇。

    书房的方向飘来一阵淡淡的紫藤花味，珠世默默地往走廊尽头挪了几步。正好看到芥川从实验室出来。

    芥川向她的方向看了一眼，一抬手，腰带化作黑刃，呼啸着跨过庭院，向她的方向冲来。

    黑刃从她身边掠过，穿过纸拉门扎进房间。

    哐啷一下，重物落地的声音。

    芥川已经沿着回廊走了。珠世犹豫了一下，拉开门。

    太宰治躺在地上，揉着脖子。

    随便提一下，他上方的横梁上挂着一个破了的绳圈。

    “嘛，别在意，他就是主公身边的一条疯狗。”太宰治的声音笑嘻嘻的。

    “芥川他是罗生门啊。罗生门下尸体堆积成山，却从来没有鬼敢去捡拾。罗生门的鬼，因为害怕人的凶残而逃走了。

    芥川是从罗生门下的恶念中诞生的怪物。不知道为什么，出现的时候，眼睛里就带着数字了。他其实根本不是鬼月，甚至不是鬼。不过一直作为上弦贰待在主公身边，主公也一直没有把这个数字给其他鬼——你已经听主公讲过了吧？”

    他感叹道。

    “但是，这只疯狗——主公最偏爱的就是他了。”

    “你刚刚在干什么？”珠世看着那个绳圈，不由地疑惑。该不会和她想的一样吧……

    “自杀啊。”太宰治坦然地说，“不过鬼好像吊不死。”

    可他的气息明明是人的气息。

    感觉到珠世的疑惑，少年笑了笑，闭上眼再睁开，鸢色的眸子里多了数字。

    上弦肆。

    “我的血鬼术，可以让鬼体质消失。”

    他手腕上缠绕的绷带松散开来，在空中柔软地游弋，像有生命一样，递到她面前。

    “要不要试试？可以晒太阳哦。”

    真的……吗？

    对方的绷带轻轻搭在她的手腕上，软哒哒地垂落，有气无力般挪了挪位置，缠了一圈。

    属于鬼的敏锐感知慢慢衰退。

    属于人的迟钝和诗意开始复苏。

    林间的鸟语虫鸣，院中的淡淡花香。院中月季花盛放灿烂，几乎开成花灾。

    好久好久没有感觉到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