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说你是羊毛毛~”

    说着程小秋习惯性，用两个手指捋了一下自己额头前的留海。

    他留的是中长发。

    捋完之后，又微微偏头，用一双桃花眸子斜瞥着樊眉儿。

    如此模样的程小秋，看得樊眉儿心里都是一动。

    好美啊……

    这种美，并不带任何的情欲。

    而是像欣赏一件完美的艺术品一般。

    呸！！！

    美个屁！

    樊眉儿觉得自己像是被狐狸精迷了心窍，心中暗啐一声。

    又恢复了刚刚的气势。

    “别的小孩子会撒谎，小山楂可不会，她昨天明明说你说我是‘误人子弟’的‘羊毛毛’。

    就算你是个唱旦角的，但也是个男人，敢做不敢当？”

    程小秋神色不变，淡然道，“我说你是误入子弟的羊毛，但没说羊毛毛。

    羊毛毛？

    你觉得你加个叠词，很可爱？”

    樊眉儿愣在原地……

    羊毛毛，加叠词，你觉得你很可爱？

    自己面前的这个程小秋是怎么能一脸淡然，一本正经说出这么杀人诛心的话的！

    如果可以的话。

    樊眉儿真想一口老血喷在他的脸上！

    程小秋倒是不知道樊眉儿的这些想法。

    他继续慢悠悠道，“我是小山楂学戏的师父。

    虽然幼儿园您照顾她费心了。

    但这戏，请您别乱教。

    还有，我不知道您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如果可以的话，以后请不要打扰我。”

    其实，程小秋也就是看在这个樊眉儿是小山楂老师的份上，才说了这么多。

    若非如此的话，他根本就懒得和她扯这么多。

    “你！！！”樊眉儿刚想发作，深呼吸一口气。

    心情平复了一些，这才继续说道，“我也是这个学校的学生，好么？！

    还有，京昆不分家，我教她唱京剧怎么了？”

    程小秋恍然，难怪樊眉儿认出自己。

    感情她也是这个学校的学生。

    即便如此，程小秋还是继续提醒她。

    这次因为提到戏的关系，所以程小秋的语气格外的严肃。

    “小山楂唱得是青衣。

    幼学如漆，她这个时候是生戏骨的时候。

    你乱教，不是误人子弟的羊毛是什么？”

    樊眉儿的语调软了下来，“你……你也没说小山楂学得是京剧青衣啊。

    再说……再说青衣怎么了，学点其他的又没事……”

    程小秋继续道，“且不说戏曲有这么多的行当。

    众多行当里又有这么多的流派。

    就拿喊嗓来说，所有的流派发音方法都一样么？”

    说完，他看这樊眉儿还想辩解，眉头微皱。

    继续问道，“你真觉得自己会唱戏？”

    似乎是被程小秋劈头盖脸一顿数落，心气本就高的樊眉儿脾气又上来了，“我怎么不会唱戏，我专业学得就是京剧！”

    程小秋不置可否，冷眼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眼樊眉儿。

    眼神看得樊眉儿有些发凉。

    “专业的？学了几年戏？”程小秋又问。

    不知为何，樊眉儿觉得之前看似很好说话的程小秋，在提到戏之后。

    身上便有了一种说不出的自信和气势，以至于自己说话的底气都不硬了。

    “我……我十岁开始在戏校学得戏……

    学了九年了……”

    听到这个结果，程小秋鼻子哼出一个戏虐的声音。

    樊眉儿气势又涨，“那……那又怎么样？！”

    程小秋用有些怜悯的目光望着樊眉儿，“别说京戏的青衣，就是花旦，你也就学了个皮毛！

    ‘会、好、精、通、绝、化’，你顶多算会！”

    说罢，程小秋看着怒视自己的樊眉儿。

    声调不变，“不服么？不服起个手势，‘舒瓣’会么？”

    樊眉儿没想到程小秋一个学编曲的外行，还真的蹬鼻子上脸了。

    舒瓣是京剧手势的一种，其诗意而优雅的手姿名目之一。

    这种手势，作为旦角的她并不抹上。

    于是没好气的伸出手指。

    做了个“舒瓣”的手势。

    程小秋见此，用随身携带的折扇，碰了碰樊眉儿自认为做得很完美手势的手指。

    嫌弃的说道，“你这是手么？你这是鸡爪吧。”

    这次，樊眉儿是真的怒了，“你个外行有什么资格说我！”

    “羊毛……”程小秋冷哼一声，转身就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