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管怎么说，周子舒和温客行之间的氛围总算缓和下来了。

    刘凝雨瞧瞧温客行，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但还是没有说什么，乖巧地坐在一边不说话。

    周子舒看着张成岭，忽然想起一件事情，便问张成岭道：“成岭，岳阳派戒备森严，四大刺客是怎么掳走你的？”

    张成岭道：“我，我收到一封留书，让我三更去荷塘叙话，我便在湘姐姐的帮助下一路避开守卫，湘姐姐还受伤了。”

    温客行脸色微变，但念及最后毒菩萨和俏罗汉都绑走了张成岭，而秦松也被他所伤，想来阿湘也不会受多重的伤，这才放下心来。

    张成岭看了看周子舒的脸色，问道：“师父，那书信落款有个絮字我才信了的，难道不是你吗？”

    “自然不是我，”周子舒道，“现在外面很危险，你待在岳阳派才是最安全的。”话音未落，周子舒忽然呛咳几声。

    刘凝雨立刻起身来到周子舒身后盘腿坐下，刚要运转内力，胸口便是一阵闷痛，她这才想起来在救安吉四贤的那夜便损耗了不少内力，而今晚和毒蝎打斗时更是损耗了不少内力，如今看来是受了内伤。

    温客行看到刘凝雨脸色微变，立刻起身，走向周子舒，“你休息，我来替阿絮疗伤。”

    刘凝雨很有自知之明地起身让开，看着温客行蹲下，双手贴到周子舒的后背上，给周子舒渡了些真气过去慢慢疗伤。

    刘凝雨松了口气，自己也盘腿坐下，调息起来。

    张成岭一脸慌张地看看周子舒，又看看刘凝雨，担心的不得了。

    温客行注意到张成岭的慌张，解释道：“阿絮受了内伤，若非这内伤，阿絮这等高手，我何来效劳的机会？成岭，你可知当我第一眼见到你师父，便凭借着他这旷世无双的蝴蝶骨判断出他定是易了容。在那张病汉面具之下，当是个绝世美人。”

    周子舒闭着双眸调息，听到温客行这话，低声回了一句，“不正经。”

    温客行一笑，笑道：“我怎么就不正经了？我这凭骨相识美人的绝技，乃是一等一的真本事。”

    张成岭捧场道：“温叔，你真厉害，我就一直没看出师父和阿雪是易了容的。”

    刘凝雨也忍不住笑了笑，道：“成岭，你别听嫂子瞎说，他那是一眼瞧出我哥是个美人，就缠上我哥了。”

    温客行又道，“我温某一生啊，还从未看走过眼。还是好多年前，我看见一具死尸，头发乱糟糟的，顶着一张血肉模糊的脸，鼻子被削了去，连五官的轮廓都看不出，身上被一杆□□从前胸插到后背，自蝴蝶骨下过。”他停了停，似乎是深深地吸了口气，才继续道，“我又多看了几眼，一见那对蝴蝶骨，就判断出此人生前定是个绝世美人。”

    温客行眼神闪烁，道：“后来你猜怎么着？”

    “过去的事情便算了吧，”周子舒睁开双眸，轻轻说道，“你也节哀顺变。”

    温客行愣住，讷讷地问道：“什么？”

    周子舒则是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问道：“老温，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温客行笑了笑，确定周子舒内息恢复了，便收了掌，笑道，“我乃温大善人，行善积德，怜贫惜弱，善心多，银子多，美人多——当然，万花丛中过，我只取你一朵。”说着就坐到了周子舒的身边，笑眯眯地望着周子舒。

    张成岭体贴地把酒葫芦递给周子舒，道：“师父，喝一点顺顺吧。”

    周子舒拿过酒葫芦，喝了一口酒，然后将酒葫芦放下，站起身，问张成岭道：“成岭，你是真心诚意想要拜我为师吗？”

    “是的，师父！”张成岭赶紧也站了起来。

    “你我萍水相逢，得蒙君如此信任，唯有以赤诚相报。”周子舒道，“不过你先听我说完我到底是谁再做决定不迟。”

    周子舒缓缓踱步，慢慢讲述那段过往，“我真名叫做周子舒，是四季山庄本代庄主，也是山庄最后一任。上一代庄主秦怀章是我的授业恩师。”他语气平淡，神情沉郁，似有无尽的悔意，“本门曾以四季花常在，九州事尽知享誉江湖，可如今江湖上已经没有几个人知道四季山庄这个名字了，全都因我一念之差，无能之过。”

    “我十六岁时，家师突然病逝。我无力保全四季山庄威名不坠，便带着本门的精锐投奔了周家世代效忠的晋州节度使，以此为根据，创立了天窗。”他自嘲地笑了一声，“没想到，让跟随我的山庄旧部全都沦为了权力的鹰犬。”

    “山庄旧部八十一人，逐个凋零，到最后剩我一个。”

    温客行神情黯然，道：“周首领说的便是天窗之首。”

    “也就是比毒蝎名声更胜一筹的另一个暗杀组织，”刘凝雨收功，睁开双眸，平静道，“天窗。”

    周子舒点头，道：“正如阿雪所说，这就是为何毒蝎认得我，我也知道他们的据点。”

    张成岭懵懵懂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