弑父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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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落在晓山青身后的炎魔正快慰地盯着他们二人的“父子情深”,悄无声息地伸出了它那重新凝聚出来的炙热手掌,想要一举刨了晓山青的背心。
尽管恼恨亲子的错杀,但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裴仲鸾还是用尽最后的力气,一把攥住了晓山青的剑身,借力与他位置颠倒,而恰在此时,被丢在一旁胆战心惊的如夫人,也突然猛扑了上来,于是炎魔得一条手臂,先是贯穿了如夫人的胸口又紧接着洞穿了裴仲鸾的肋腹。
“啊!”
“咳!”
这对貌合神离,被窝里暗斗数年的夫妻,就这样被一截燃烧的手臂串联在了一起,在死亡来临的一瞬间,面对着晓山青的裴仲鸾,变性似的对着他漏出了一抹柔软的笑,那笑容看上去很温暖也很触动,就像初为人父的那一刻,他手抱着初生儿时的慈爱与怜惜。
其实自晓梦死后,他便吝啬给予晓山青任何父子情感,而今,他筹谋了半生,不但害死了最爱的女人,还间接地死于亲子之手,大概,这就是他作恶多端的代价。
而如夫人却简单的多,她已经失去了一双儿女,死后,能跟裴仲鸾这个人渣一块去地狱掰扯,她一定要在判官大人的面前好好告他一状。
此时如夫人的面上皆是前尘尽过的释然,她不后悔为晓山青挡死,这本来就是自己欠他的。
勉力地向后偏了一下头,如夫人看不到晓山青的面容上是什么样的神色,但她把自己做下的孽,在这一击之下算是彻底都还清了,也不在乎对方看待自己,是厌恶或者触动了。
裴仲鸾与如夫人就这样双双微笑着断了气,晓山青先是迷惘地看着眼前这两个人奇怪的赴死,随后一丝水意缓慢地浮在了眼底,促使他的凤眸熠动着一层破碎而又旖旎的光。
有一股说不出的压抑与撕扯在心底盘恒,晓山青迟疑地将魔剑从裴仲鸾破开的胸腔里拔了出来,竟不慎将他挂在脖颈上的荷包割断,一枚浸饱了血液的玉佩顺势滑出了包袱,落在地上碎成了两半。
晓山青闻声垂眸,地面上的碎玉与荷包霎时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双眼,因为在他记忆的深处里,也有着这样一个一模一样的物件,那是在他很小的时候,裴仲鸾将自己母亲赠与他的玉佩掰成两半,一半送给了自己,一般则赠给了他的母亲,但在当年他被拒之门外的时候,就将这个小荷包挂在了侯府后门的门环上。
他以为,裴仲鸾嗜权如命,这枚小小的物件不过是随意置之,可此时它们的出现,就像一柄钢刀划在了心上,多年来的父子情裂,在这一刻,竟悄悄地修补了一些。
“怎么,被这迟来的悔悟,感动要哭啦?”炎魔好整以暇地将自己的手臂从两具肉身里撤了出来,炎火怒腾的双瞳,无比玩味地盯着晓山青无措的动摇,“虽说裴仲鸾的孩子里面,他最喜欢的是你,但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他不依然选择了温曲而放弃了你?所以说,你杀了他,不过是大快人心,当年若不是他鬼气缠身还想要与你娘厮守,那个可怜的妇人其实是可以不用死的,哈哈哈,裴仲鸾不但害的你颠沛流离十数载,还间接的害死了你的亲娘,你现在为他而哭,是不是太傻了点儿!”
接二连三的真相如滚油一般在他的胸腔里沸反盈天,晓山青本就时常被魔核左右着性情,尤其是在这种大波动的情绪起伏之下,更是加剧了他崩溃得速度。
“你这一生都在误解与舍弃中度过,亲眷如是,师门也如是,就连你身旁的盟友也是拿你当刀使,这个世间本就没有真情,你又何必自责难过?”
这些看似宽慰人心的话,其实饱含了诸多模棱两可的揣测,晓山青在炎魔瓮声瓮气的语调里,头痛欲裂,丹元内的魔核在接收了裴仲鸾的修为之后,更加躁动如刀绞。
炎魔尝试着去放松晓山青的警惕,好趁机将其吞噬掉,但他到底是高估了自己的游说能力,也低估了晓山青化魔的速度,还不等它越过那两具碍眼的尸体来到对方的身旁,眼前这个戾气纵横的男人,突然扬手甩了一下佩剑,神色狂怒地冲着它大吼道:“闭嘴,闭嘴,你吵得我头好疼!”
凡是妖邪成了气候,精神浸染的能力总是各有千秋,晓山青先是吞了妖丹又融合了魔元,此时神志乱得就像一锅粘稠的粥,一会儿是为人时的清醒一会儿又是化魔时的癫狂,在加上炎魔的扰心,若换做另一个修为不高的,恐怕早已爆血而死。
炎魔没有理会对方乱舞的长剑,眨眼之间竟变换了一种身形,成了一团发着微光的雪白人影,他伸出手来,目光贪恋地凝视着晓山青紧致的腰线,说:“我不吵你,别怕,到我的身边来!”
晓山青痛苦的神色终于在炎魔的收敛中得到了一丝缓解,他有些空濛地扭转过身,盯着眼前雪白的人形木然道:“师兄?”
炎魔微笑着点了点头,说:“来,到我的身边来!师兄这里,有缓解头痛的办法。”
因着咒术的作用,晓山青很听叶轻舟的话,此时炎魔变换的形象虽然面容模糊,但一身白衣胜雪的模样,还是让晓山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