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刚刚动了杀心？”

    这话也只有顾怀敢说了。

    “是有些，”李子卿看着清怀的背影，笑意收敛，“清怀的表现...太奇怪了。”

    “卑职一会儿就让锦衣卫查一查。”

    “查清楚一些，把回了长安之后的事情都查清楚，还有...回长安之前的事情。”

    “是。”

    “把玻璃工坊接受了，然后让工匠们做模具，本宫...一会儿就画出来。”

    顾怀点头应下，表情有些好奇。

    殿下这是又打算做什么了？

    李子卿笑着开口，却没解释明白:“没事，做出来你就知道了。”

    她负手慢慢走着:“王八蛋们敢在背后咒我？让你们这次血本无归！”

    李子卿抬起头，仿佛越过大门院墙看见了那些莫名其妙背了黑锅的纨绔。

    “你们倒霉过了，就该你们爹了。”

    ......

    抹着流血的脖子，贾迅不敢置信的回过头看向面无表情的李易。

    为什么李易会在进帐子后第一时间对自己下死手？为什么...他居然敢对自己一个没有罪名的副尉下死手？

    他竭力想说点什么，喉咙却只能嗬嗬作响，仿佛脱了水的鱼，张开嘴想呼吸，却被自己的鲜血呛的脸色狰狞。

    李易静静的看着他:“是不是很想不通？”

    他低头看了看刀上的血，抖了抖，笑容更加嘲讽了两分:“这是我第二次在刀上染了同袍的血...你们为什么就这么想不开呢？”

    感受到脖颈传来的剧痛，贾迅缓缓软倒在地，他的右手还死死握着刀柄，原本...这只手应该在他继续瞎编些消息扰乱李易心神的时候，狠狠的给他一刀，可现在为什么反过来了？

    对，他想不通，李易的态度为什么变得这么大？他为什么不想把消息听完？难道他知道自己在瞎编？

    看着上半身也缓缓软倒在地的贾迅，李易没有上前，他警惕的打量着贾迅握着刀的手，已经灭去了贾迅最后一丝暴起的可能性。

    砍人先砍脖子，身上还是有盔甲的，就算是一刀没割喉，在这个兵荒马乱的时候...也没人能救下贾迅了。

    谁让李易运气好，真就断去了他呼救的希望呢？

    大概是被贾迅那迷惑不解的眼神所触动，李易站定了，脸色突然有些恍惚:

    “说实在的，一开始的时候，我还真信了你那些鬼话。”

    “一想到殿下可能会有那样的遭遇，我就心如刀割一般...真不知是为什么？其实殿下虽然待我有知遇之恩，但这种情绪...”

    他揉了揉自己的胸口:“好像有些不一样，不仅仅是感恩。”

    李易思索了片刻，认真的看向贾迅:“以前我一直不知道这种情绪是什么，直到刚刚你说的那些...才让我明白，原来这只是简单的喜欢。”

    “我为什么喜欢殿下？我也不知道。”看着贾迅缩小的瞳孔，李易仿佛知道他要问什么，“这个说法是不是很可笑？一个半年前还是个校尉的禁军废物，居然喜欢上了大唐的长公主殿下，而且还一直不知道自己喜欢，直到听到那般摧人心肝的消息，才确定自己对殿下原来真的是男女之情。”

    他自嘲笑笑:“我还真是个废物。”

    “可废物又怎么样呢？废物难道就不能喜欢？”李易缓缓收敛笑容，“我又不奢求什么，只要能看到公主殿下就行了，这两个月在草原上我总是往长安的方向看，一开始以为是在想家，结果每次想的都是殿下。”

    “我遇见殿下的时间其实并不长，而且也没发生什么事情，为什么会这样？”

    “对了，应该也是从邺城开始的，”看着贾迅脖颈间流出的血越来越多，李易收刀入鞘，“那天我收到了一封求救信，是殿下的。”

    贾迅的呼吸越发艰难，他感受着手指间的温润，感受着自己生命的流失，看着眼前的李易陷入一种类似自问的姿态，他有心想要咆哮，想要起来和李易厮杀，但...他没有力气，更有些恐惧。

    因为李易这样自问自答的样子真的很病态。

    “那封信上说，殿下被傅统领何公公囚禁了，想我帮助她离开。”

    “我不过是个校尉罢了，又怎么能帮上殿下呢？甚至我还以为殿下犯癔症了，还打算把这件事告诉傅统领来着。”

    李易挠了挠鬓角:“也还好没这么做，要不然就没接下来这些故事了。”

    “然后就是那一夜的厮杀，后来想想我真是着了魔...大概也就是在那时候喜欢上殿下的？明明是个没怎么出深宫的女子，却那般果断，那般镇定，那般...狠辣。”

    李易看着贾迅笑笑:“当时只有深深的折服，等到尘埃落定，想到回了长安便见不到殿下了，还有些遗憾，尤其是那天宫门分别，总想着再多看一眼，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