岚身体再差，暗地里吃了无数药，也没吭过一声。

    白栾和王宿一觉醒来，发现往日还算和睦的两人，变得老死不相往来，原本清爽的早晨也不那么如意了。

    “昨晚发生什么了，前辈？”王宿小心翼翼地同白栾说话。

    睡的很熟，根本没察觉两人离开的金丹修士：“……”

    这次他们都感觉到殷九两人不是单纯闹变扭，而是恨不得对方从眼里消失的厌恶。

    生怕其中一人提出让对方离开的话，连白栾也收敛了些，没起哄看热闹。

    这氛围开不起玩笑。

    四人近乎死寂地来到皇陵，庄严肃穆的陵园门户大开，一座座石碑上书写的前人的姓名、生平事迹。

    正对着大门的那座石碑最为高大厚重，足有两人高，还密密麻麻地写了许多碑文。

    除了字体稍大保留最完整的梵元仙帝苍巳。

    这是仙人陵墓，哪怕只是大世界投射虚影，也不禁让人佩服梵元皇朝的大手笔，连仙的陵墓都敢拿出来作为试炼。

    仙人陵墓分两种，一种是成仙后陨落，仙体从上界落入出生之地，回归天道轮回的死墓；一种是大世界中人为庆祝对方超凡脱圣，脱离天道自成一道，葬送过往而建的生墓。

    两种陵墓的区别就在于前者求逝者安息，仙人勿怪，后者则象征一族荣耀，会格外霸气张扬。

    面前这种就是死墓，不然不会连碑文都模糊不清。

    四人走进敞开的墓地，身后石门落下，陷入黑暗，他们也见怪不怪。

    王宿伸手不见五指，就用灵力给自己照亮四周，靠近后方的剑修。

    “师兄注意脚下。”

    贺云岚略点头，让他给自己照路。

    殷九往后看了眼，大步向前走去，白栾叫他一声，“殷兄，别走太快。”

    “速战速决。”他头也不回。

    结果就是在前方遇到岔路，石门相对，一左一右两个方向。照以往经验，一方魔修，一方灵器，全看四人怎么选。

    在没有任何提示的情况下，只赌个人运气。

    原本应是白栾王宿、贺云岚殷九一起，但因其中两人闹了矛盾，队伍就不好分。

    最后殷九执意拖着王宿走了，留下白栾两人。

    “那贺道友，只能你我同行了。”他回头看向冷漠剑修。

    对方点头，率先走进另一条道路。

    两道石门再此落下，隔绝内外联系，从表面开上去，就是道普通的墙壁。

    而入口处石门升起，又一伙人从阳光中走进墓地，通过狭长拥挤的墓道后来到空旷墓室，内里两扇相近的石门敞开着，让他们做出选择。

    墓穴复杂，暗道无数，机关遍地，偶还有妖兽出没，让他们还没进到更深处，就先被消耗一波。

    前进许久也不曾见到魔修与灵器的影子，更像在绕圈子。

    殷九带着人停下，不再向前。

    “殷长老，我们是不是遇上民间所说的鬼打墙？”王宿这时想起曾经见过的诡怪话本。

    “鬼打墙？与鬼修有关？”几百年不曾出世的妖修表示没听过。

    “不是，人死后生有怨气，居于一地做怪，让生人入其不得出，以为自己一直前进，实则原地踏步。”王宿给他解释。

    正想继续诉说恶鬼的恐怖之处，就见殷九脸色古怪的看他。

    他话头一停，“殷、长老？”

    然后听见殷九用一言难尽的语气对他说着，“你也是修道之人，除鬼修外，还见过谁死后不入轮回？何况鬼修到出窍期也得投胎重新修出人身。”

    “生死轮回乃天道，只有仙能超脱生死，仙陨落只能是因互相残杀，或自毁仙根，而后再次轮回。”

    王宿也知自己站不住脚，被说的连连称是。

    “你纯善聪慧，连白栾快到手的灵器也能抢走，说明气运不错，再果决坚定些，能比我们走的更远。”

    这话就属实有些夸大，王宿差点给听跪了，连声反驳，“不不不，我何德何能比您和师兄前辈走得更远，无论任何一人，都比我厉害许多。”

    殷九却摇头，他太了解自己的脾性，过于刚烈，日后若遇上力所不能及的事，恐也会奋不顾身冲上去。

    昨晚贺云岚走后，魏洵的身影就一直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似在警示他，别执迷不悟。

    但有小崽子在，他再怎么样，应也不会走到那种地步。

    可贺云岚在初遇时就有过刚易折的苗头，虽不知用什么办法起死回生，但重逢后种种行径，也让人看着心惊肉跳。

    他烈但利己，那人却容易因大义牺牲自己。

    所以昨晚他与自己决裂时，殷九有一瞬间还是欣慰的。

    只是他没道理一直容忍。

    白栾就更不用说，那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