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他们之前已经破过一个幻阵，那么再次处于幻阵中的几率很小。

    殷九就询问贺云岚那边的情况。

    贺云岚将古城与魔修的事简单说了一番，殷九闻言陷入沉思。

    他见的是繁华夜城，而贺云岚见到的则是荒废死城，同样陷入过魔修制造的幻阵之中，也彼此破了阵，那么就只剩下谁的城才是真的城。

    或者有可能两人看到的城，都不是真的城。

    他又问，“你们到这边后，有什么异样？”

    贺云岚将城中无人却有人居住过的痕迹说与他，殷九想起自己破阵时说过，阳光不曾挪动半分，两人一合计，一致认为：“我们都在阵中。”

    贺云岚点头，言道，“此阵非魔修幻阵可比拟。”

    没错，如此大型的幻阵，不是一个小小化元能使出的，殷九又是想起一处疑点。

    “我与白栾修为皆高于你所说魔修，就算入了阵，应也不会没察觉对方身上杀气。”

    在直觉这方面，修士一向敏锐，只因所修道法与天道因果相系。

    闻及此，贺云岚同样说，“我入她阵时，亦无所觉。”

    在无声无息中，就被侵入记忆，腐蚀麻痹人的神识，使人无知无觉。

    而所遇何种幻阵，他却是绝不会同殷九细说。

    殷九更是没多问，幻阵变化多端，因人而异。

    “她一定是个关键，你确定人已死？”

    对方坚定点头，王宿也插话进来，“千真万确，殷长老，我也见过那女魔尸体，已没了气息。”

    贺云岚也不像做事不稳妥的人，那到底哪里才是破阵的关键？

    几人陷入僵局，深陷谜阵，找不出那一丝清明。

    唯独小崽子因许久没吃东西，有些饥饿，抓着殷九衣襟叫唤，而他正苦思冥想，还以为龙崽又再叫贺云岚。

    白栾看不下去，“殷兄，你孩子叫你。”

    殷九烦他，根本没细听，王宿只好帮忙提醒，“殷长老，殷长老？”

    被打断思路的殷九不悦，“做什么。”

    一个个不想着破阵出去，在这吵他。

    王宿被他语气一吓，不敢回话。

    还是贺云岚在旁解围，“他饿了。”

    小龙崽拽他，殷九才反应过来，“哎，小祖宗，饿了？”

    而后便掏出石杵给他弄吃的，几人满脸无奈。

    听他忙活，贺云岚默然静立，略有踟蹰，似是纠结，想问些什么、又觉着很不妥当，半天吐不出一个字。

    王宿察言观色，早先就很在意殷九那句话，此时留意到他的神色，当即助他一臂之力。

    “贺师兄有话说？”

    虽看不见对方，但贺云岚依然觉着几人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正想坦言所思所想，忽有一点明悟，换了说法，“我们并不都在幻象之中。”

    几人听闻都是一愣，殷九问，“何出此言？”

    “你能看见我与王宿，而我与王宿却不能。”他不擅长用很多话去解释一件事，只能点出问题所在。

    殷九却随即领悟，恍然大悟言明，“确是，我与白栾所处为真实世界，而你们依旧陷于幻象。”

    这么一说思路清晰许多，但白栾听不明白，“那为何我与殷兄出不去？”

    这石牢若是真的，那为何打不破，若魔修已死，无人施加阵法，就只能是幻阵所致。

    王宿脑子一转，也明白过来，为他解惑。

    “前辈出不来是因这幻阵真真假假虚实参半，假的那方不被打破，真的那方也会蒙在鼓中，这也是为何你们是被困，而我与贺师兄能随意走动的原由。”

    “这么说来，我们能否出去，全靠你二人。”白栾一知半解地瞧他。

    王宿不好托大，连忙谦虚，“我与贺师兄定会竭尽全力救殷长老与前辈出来。”

    好话谁听了都喜欢，殷九听着很满意。

    既然找出幻阵的真假之分，那事情就简单许多。

    殷九继续说，“我们所处石室的阳光无法偏移，或许就是破阵线索，你们可去寻找城中违反自然法则的地方。”

    白栾又问，“为何？”

    殷九扶额，这狐狸是真傻吧，是吧，不然为何一向以七巧玲珑心著称的狐族，怎会这般思虑单纯。

    王宿不厌其烦地继续跟他解释，“殷长老的意思是说，若前辈所处世界是真，却出现了不合常理的现象，那定然是我们所处假世界的影响，就如阴阳相生，太极黑白各有一点作为眼睛……”

    白栾拍手抢答，已然明了，“所以你们就要去找假世界中的真！”

    王宿笑着称赞他，“没错，前辈一点就通。”

    殷九给一旁看着，只觉这小弟子聪明伶俐，人好心善。

    几人商量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