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情况紧急，思虑不周，殷九坐了回去，随即又想到什么，反问。

    “但你不是反对我约战，而是让我不要否认与贺云岚的关系。”

    若是觉得他显眼，应该和那剑修一样，阻止他应战，而不是揪着他们的关系不放，搞得他当时听见那群人的议论就火大。

    “既然已经搞出那么大的动静，将贺云岚带上，展露实力，能让宵小止步。”白栾露出笑意，主动权掌握在自己身上才是最好的。

    “是么。”殷九不确定地摸着下巴。

    “是的，殷兄。”白栾笑意加深。

    随后就被人重重拍了下肩膀，他笑容不变，略微歪头，“嗯？”

    “那你明天可要好好表现，小狐狸。”殷九堆起笑容，继续道，“所以，为什么用小祖宗威胁我？”

    白栾完美的笑容碎出裂痕，肩膀上的力道越来越重，“……殷兄？”

    “准备好了吗？”殷九的笑脸逼近。

    准备去死吗？粗鲁！莽夫！溺爱孩子的愚蠢父亲！白栾在心底狂叫。

    然后‘嗖’地一声，华丽的锦服落地，一只白毛狐狸从石凳下面窜出来，往远处狂奔。

    “站住！”殷九大怒，手里攒着一团火就追了过去，“不把你毛给烧光，今天不算过去。”

    在边上听完全程的密探也悄无声息退去，来到自己主子身边，将今日之事悉数上报。

    “哦，那太子倒是好运，有人替他忧烦。”他的主子坐在暗牢前，看着对面被绑住的两人，悠闲地喝了口茶。

    “听着了么，你仇人成了太子。”他随口问了声鲜血淋漓的两人。

    身上鞭痕无数，新伤旧伤混在一起，没有一块好肉，狰狞丑陋的烧伤爬满其中一人的全身，只有左眼附近还算完好，能看出昔日俊逸的模样。

    “贺……云岚……贺、云岚……贺云岚，贺云岚——！”

    他喃喃自语，声音从微弱变得癫狂，手上锁链被扯得叮当作响，伤口被牵动，流下大片血迹。

    旁边昏迷的少年被他惊醒，迷糊地唤了声，“少主……”

    他们正是当初被殷九放走的秦山门少主鹤元书与其灵宠。

    将他们抓来的男人磕了磕茶盖，如与邻居话家常般开口，“将你们抓来，本意是想给下一次试炼之地增添魔修。”

    “我要你们不得好死不得好死——”鹤元书看上去已经疯了，言语混乱。

    “不过这堕魔阵都已经准备了许久，撤了实在可惜。”男人状若惋惜地再度抿了下茶，“便开始吧。”

    手下人依言在墙上法阵加上最后一笔，乌黑的墙壁上发出红色血芒，妖邪的魔阵从吊着的两人背后浮现，丝丝缕缕的魔气从后面探出，伸向他们。

    “什么东西，不、不要啊啊呃啊！好疼、好疼啊……放开我，我要你们不得好死！”

    浑浊的魔气将他们包裹，渗透进伤口，在每一处血肉翻搅，腐蚀污染丹田心脏，元神魂魄更是被反复撕扯揉碎，又以极快的速度复原，粘合，直至魔气彻底地附着在上面。

    骨肉重塑的声音让人头皮发麻，但牢里的人已经听过太多次，早不觉得可怕。

    “重生了，就去找你的仇人复仇。”男人放下茶盏。

    次日正午，城外山谷汇集了不少人，全是是来看热闹，或者参与热闹的人。

    殷九看着对面将近百人的对手，眼珠子都在冒光，体内好战的血液沸腾。

    就是总有人影响他的情绪，某个没有眼力见的小弟子神色失落，四处张望，“贺师兄真的没来。”

    出门时他还知会了一声，但屋里只传来一声简短的回答，没人出来。

    听得恶龙心下不快，“不来正好，免得到时候又要被人议论。”

    王宿还记得昨天他们暧昧的画面，此时听他回话，就有些不自在，“长老，你……和贺师兄是什么关系？”

    想起那人整天对他喊打喊杀，动不动就拔剑的模样，殷九嗤笑，“呵，仇人。”

    “啊，什么仇？”王宿立即追问。

    什么仇？那可多了，殷九没答，勾的小师弟心思活络起来。

    难道真如那些人所说，长老与贺师兄的关系不同寻常？他看向殷九怀里的婴儿，露出来的肉脸上，一双金眼确实与贺师兄一模一样。

    若他们真是一对，那长老为何说是仇人，师兄也明显不知孩子生父是谁，不对，他们都是男子，怎会有孩子！

    王宿惊醒，只觉头都要想破了，还是缺了最重要的一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