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门挂名长老，此前与你们并无恩怨，同是妖修，也应互相帮助。”

    这话要让白栾听着了，怕是要笑掉大牙。

    但少年不了解，心智单纯，对别人的话深信不疑，很快就对自己这么怀疑对方感到愧疚。

    感激涕零地朝他道谢，殷九表示很受用，让他们赶紧走，晚点雪剑门的人就醒了。

    他便用瘦小的身子抱起鹤元书，往别处遁去。

    而贺云岚等人也在此时清醒，望着一片狼藉的四周，有些茫然。

    “这么大的湖，没了？”白栾走到崖边，惊呼出声。

    殷九将魏洵殉情的事告诉他们，引来一片唏嘘。

    最难过的当属王宿，直接抱着那铃铛哭，鼻涕眼泪糊了一脸，“我、我从来不知魏师兄心悦许师兄，先前还对他多有怀疑，我真是……”

    该说他就算经历了那么多事，依旧率直坦诚，多愁善感？

    殷九从不懂这些，也不想深究，只好奇地打量剑修的脸色。

    冷冰冰的，除了比之前更巨人于千里之外，没其他变化。

    “你不哭？”他忍不住问。

    贺云岚瞧他一眼，没有指责，没有悲恸，更没有发誓要给师弟报仇的怨恨。

    只是平静地收回视线，等王宿从悲伤中缓过来。

    殷九看不明白这人了，到底是在乎还是不在乎？师弟门派对他来说算什么？只是单纯尽着雪剑门大师兄的责任？

    更稀奇的是王宿并没对贺云岚冷漠的态度说什么，反而自我反省起来。

    “对不起贺师兄，是我没控制好情绪，在试炼中殒命本是常态，我不应小题大做，扰了他们清静。”

    明明那么难过，还要强装懂事。

    殷九不动神色的观察他们，想从中寻出答案。

    但人性到底是复杂的，他再这么揣摩两人，都只能得出贺云岚冷血无情，常年压迫弟子，才导致他们如此听话懂事。

    可当初雪剑门内贺云岚的风评又很好。

    殷九兀自思索，没发觉小崽子已经醒了，伸着爪子往外爬。

    眼看就要摔出去了，他下意识伸手一接，手背却附上另一只冰凉的手。

    错愕地回神，与对方四目相对，心里忽有什么明悟。

    他为什么如此在意贺云岚的情绪？

    没等细想，那人就将手撤走了，殷九反手抓住。

    在对方要挣开时，将小崽子递了过去，“劳驾，一连斗了两回，已经快抱不动这小祖宗了。”

    肩上还有伤的贺云岚：“……”

    殷九装模作样地活动筋骨，“唉，真是累死龙了，你应不会介意？”

    被小崽子死死抓着衣领的贺云岚：“……”

    无奈，被小崽子十分中意的剑修只能接下带孩子的重任。

    一张冷漠俊脸，配上懵懂无知乖巧可爱的婴儿后，也显出几分温和。

    王宿虽在雪剑门里见过数次，但每回再见，都觉十分稀奇。

    悲伤的氛围被略微冲淡，天色已黑，四人在林中找了片空地稍作休整。

    “如今四枚令牌已经集齐，接下来是继续冒险，还是等时间过去？”殷九盘坐在树干上，手肘抵着膝盖，托腮询问。

    时不时逗一逗下方剑修怀里的小崽子。

    那人估摸也是有些累了，难得靠在树干上，没直挺挺站着。

    白栾忙前忙后了好几天，一个灵器法宝也没得着，很不甘心，“试炼之地仅此一次，离结束还有四天，就此放弃未免可惜。”

    这也是殷九的想法，既然来了，当然得好生掠夺一番，虽有险些丧命的时候，但也从中获益不少。

    何况他也没得着灵器，只有那少年妖修交上来的全部身家。

    王宿虽比先前成长许多，但还是被魏洵两人的死打击到了，不想再去冒险，万一又有人丧命，无论是谁，他都会心痛不已。

    那就再次剩下贺云岚的意见。

    三人看向他，等着答复，殷九忽然在对方开口前抢先一步。

    “等等！”

    几人又将目光投回他身上，殷九挑眉，“我改主意了，不去皇陵。”

    白栾没想到他临阵倒戈，“为何？”

    “就是不想去，万一打起来还不是我冲在最前头。”

    这话有些无赖，又让人无法反驳。

    为了自己的灵器，白栾只能硬着头皮顶上，“那遇着危险了，我挡殷兄前面。”

    被殷九狠狠嫌弃，“你弱的要死，挡我前面，是想我给你收尸？”

    “去。”

    一声冷言飘过来，殷九不满，低头看过去。

    那剑修抬眼看他，“我挡。”

    还真以为他贪生怕死？

    殷九气不打一处来，直接传音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