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瑟骂了声“shit”，然后从另一个地铁口跑了出去。

    等脚步声远去。

    莉莉丝才走出来，看了眼地铁上已经死透的尸体，对上男人死不瞑目的眼神，淡漠地收回视线，然后也选择出了地铁口。

    ……心里其实乱的狠。

    虽然她追求刺激。

    但这并不意味着，她想要一个杀人犯男朋友。

    当然。

    她对杀人这件事不做评价，或者说，她甚至不觉得亚瑟做这件事有什么不妥。

    这种想法当然不对。

    但莉莉丝内心一片冷漠，一丁点对死者的同情，以及对亚瑟的谴责都没生出。

    只是单纯地认为。

    亚瑟不符合她对男朋友的要求。

    她以为的亚瑟是，野草一般在社会底层挣扎，怀揣着梦想勇敢向上的美好青年。

    但事实是。

    亚瑟和怀揣梦想的热血青年毫不相干。

    男友滤镜有点破灭。

    要不，分手？

    莉莉丝自我唾弃：我对爱情的保质期实在太短了。

    走到公寓楼下的时候，看到小丑装扮的亚瑟那一刻。

    分手的念头却完全提不出。

    甚至有一种想要沉沦的冲动。

    两种感情不断拉扯，让她心烦意乱，根本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只是愣愣地看着亚瑟。

    亚瑟的脸上分不清楚是颜料，还是血液，眼底没有任何惊慌，反而癫狂愉悦，在见到她的那一刻，就抱着她吻了过来，激烈而疯狂。

    ——他身体的野兽，要彻底被放来了。

    莉莉丝任由他亲了会儿。

    心中仍然是乱糟糟的，她咬了下唇，决定先把乱成一团的思绪丢一边：“要上楼吗？”

    亚瑟没说话。

    她拉着他的手，进了电梯。

    和破旧楼房完全不同的电梯，没有乱七八糟的涂鸦，装潢华丽，流畅顺滑，一切都是金钱堆砌出的美丽样子。

    电梯门快要关上的时候，

    冲进来了一个男人。

    他穿着精致的西装，看到小丑装扮的亚瑟，先是一愣，随即毫不留情地嘲笑：“哦，莉莉丝，这是从哪里捡的流浪汉吗？小丑演员？你的品味竟然这么奇怪！哈哈哈哈！”

    亚瑟忽然大笑起来。

    笑得歇斯底里。

    莉莉丝一边觉得亚瑟体内的野兽要被放出来了，得想个办法分手，一边又有那么一点的舍不得。

    实在烦的很，

    电梯已经到了13层。

    莉莉丝按下15层的按钮。

    西装男看到了以后，又笑了起来，“莉莉丝，你可不住在15层啊，既然捡了个小丑就别害羞嘛，不过是个垃圾，随便玩玩的事……”

    亚瑟笑得更厉害了。

    手已经摸到了口袋的枪。

    只是在犹豫，要不要在莉莉丝面前杀人。

    电梯停下。

    莉莉丝猛地扭住西装男的手腕，拽着他的头发朝电梯墙壁磕过去。

    依旧是娇娇柔柔的嗓音。

    在西装男耳朵里却像极了来自地狱的恶魔：

    “你妈妈没教过你礼貌吗？学不会尊重人是吗？套了层衣服就觉得自己是个人了？”

    她拽着他的头发又猛地磕了一下。

    讥讽说：

    “垃圾。”

    随即嫌恶收手，力道控制的很好，让西装男感觉到恐惧疼痛，又没有生命危险。

    西装男有一瞬间以为自己要死了。

    他闻到了自己血液的腥味。

    卑微又可怜的哀求着。

    “啊！放过我吧，别这样莉莉丝，我知道错了，我不该嘲笑你……”

    莉莉丝冷冷说：“向他道歉。”

    西装男扶着电梯，腿都在抖，也顾不得自己的面子与尊严，只想尽快逃离这个恐怖的地方，嗫嚅着唇瓣对亚瑟说：“对，对不起。”

    莉莉丝：“滚吧。”

    电梯停在15层，确实是为了扔掉垃圾。

    西装男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亚瑟没有再笑。

    捏着枪的手不知何时松了下来。

    满眼都是莉莉丝。

    电梯门要合上的那一刻。

    他忽然拉过莉莉丝，霸道地吻了过去。

    电梯门再次打开。

    到了23楼。

    两人搂在一起缠绵着打开了房门。

    灯还没打开。

    莉莉丝就被亚瑟按在墙上，听到他磁哑而缠绵的呢喃：“莉莉丝……”

    吻像雨点一样落下。

    莉莉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