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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场上就剩八个人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气氛变得越来越压抑、焦灼,失去的体感无时无刻地提醒着自己的残缺,让人焦虑、不安、想改变现状。

    大概过了两分钟,老师在万众瞩目中再次转了过去,面向黑板,抬起手,熟悉的咚咚声传来,第二轮游戏,开始了。

    而黑板擦,还在女玩家的手里。

    一个人一旦尝过了甜,可就不想“吃苦”了,尤其是见识过“吃苦”的下场后,就更想逃避面对惩罚了。

    女玩家握着黑板擦,轻咬着嘴唇,犹豫着迟迟没有行动。

    这一旦传下去,在这一轮中估计就再没有机会传回来,轮到她胜出了。

    每个人都意识到的想法,她自然也有——若是黑板擦不往下传会怎样?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了过来,不善,像是饥饿的狼群,假装平静的目光里藏着锋利的刀,虚假的和谐气氛再不存在。

    在这场游戏里,想法实施的前提,是能守得住。

    “你还在等什么,往下传啊?”她旁边,一个失去了右手体感的,农民工装扮的男人,死盯着她手里的黑板擦,眼底藏着些许的红血丝。

    人在失去某些东西的时候,不安会把人变成另一个样子。

    女玩家看着他,犹豫着迟迟没有把黑板擦递出去。

    时间一点点流逝,其他人也坐不住了,“来,把黑板擦扔给我!”

    女玩家没搭理他。

    “我他妈叫你把东西交出来!”她旁边的那个农民工实在忍不了,站起身,低吼着上手就要抢。

    女玩家被突如其来的咆哮惊得手一抖,黑板擦“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那声音就像是打开了洪水的阀门,瞬间,在场几乎所有人都刷地起立,向地上的黑板擦冲了过来。

    那一个个人,拖着体感残缺的身体,哪怕四肢不便,也抢夺着黑板擦,原始的,暴力的斗殴上演在眼前,桌椅不断被撞倒,狭小的教室里折腾得一片狼藉。

    ‘击鼓传花’变成了‘抢绣球’。

    秦黎从自己的座位上站起身来,对于眼前的这道考题,已然有了思路。

    那个黑板擦有问题。

    在这个教室里,所有的东西都布满浮灰,痕迹斑斑,全是岁月侵蚀的痕迹。

    那么,哪里来的一个崭新的,连缝隙处都不沾一点灰的黑板擦?

    其他人在敲击声的催促下,草草地就把它传给了下一个人,根本就没有留意到,这个黑板擦干净得、新得过分。

    这东西是老师扔过来,它是‘花’,但没有任何规则表明它是唯一的‘花’。

    黑板擦,黑板擦,任何可以擦黑板的,其实都可以叫做‘黑板擦’,比如……讲台上放着的抹布。

    秦黎借着混乱,在人堆摸爬滚打摸鱼著,凑到讲台边,顺了上面的抹布,塞进了兜里,接着像其他玩家一样,演戏般在人堆里晃悠。

    突然,人堆里银灰色光芒一闪,什么东西发动了。

    霎时间,在场除了大叔以外,所有站着的人都不由自主地跪了下去,双腿像是被恶魔拉住了,使劲也一样无法挣脱。

    大叔冷哼了一声,晃了晃手中布满银灰色花纹的道具卡牌,不屑道:“真当爷没有家底?”

    控制类道具,最难缠的道具,因为不到时候很难解开。

    他慵懒地从女玩家手里拿过黑板擦,悠哉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坐下翘起了二郎腿,悠闲得很。

    秦黎努力挣扎着,但她的膝盖像是和地面长在了一起似的,怎么也拔不出来,索性就放弃了,坐在地上等待着道具时效的结束。

    这种非攻击的控制类道具,应该怎么解决呢?看来应该备点能让道具无效的道具了,否则遇见就像这次这样被动了。

    这一次的鼓声要长很多,持续地敲了将近四分才停,所有人的腿也恢复了行动能力。

    老师像第一轮似的,缓缓转过身来。

    此刻的各种玩家,还在地上挣扎着爬起来,四肢健全的还好说,那些腿部被剥夺的,爬起来可费了好一会工夫。

    老师同时抬起了双手,一只手意料之中地指向了大叔,而另一只拿着教鞭的手,指向了秦黎。

    众人诧异地看着秦黎,刚要说点什么,就迎来了惩罚,对全身失去了支配权,又是一轮惨无人道的体感剥夺。

    秦黎的眼底染上笑意,果然,在这场游戏里,任何教室内原本出现的,可以擦黑板的东西,都可以称作“黑板擦”,都是击鼓传花的“花”。

    接受完惩罚的人,不少都跌坐在了地上,毕竟桌椅早就被他们折腾得倒了一地,也没什么地方能支撑、能坐的了。

    “草啊,我两条小腿都没知觉了。”某个倒霉蛋口吐芬芳,骂骂咧咧。

    “你刚才没被惩罚,为什么?你找到了隐藏道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