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英吓了一大跳。www.mankewenxue.com她摸到手电筒，推开开关。<\/p>强光照射，汪霞的脸，面无表情，双眼茫然。<\/p>华英想起刘子霞的喊叫：汪霞不是梦游，她假借梦游杀人！<\/p>此刻，她又想故伎重演？<\/p>华英不吭声，双手握住手电筒，照向汪霞的双眼。<\/p>汪霞受不住，双眼眯缝，右手抬起，搭在眉毛下。<\/p>华英压低声音：“汪霞，你别装了！我们都是为了高考来复读，为什么要斗个你死我活？过去的事，我们就此翻篇。也不用比赛，我们就是一对陌路人，你看行不？”<\/p>汪霞转身，像僵尸一样，朝自己的床铺走去。<\/p>春天来了，天气渐渐转暖。校园内，生机蓬勃。<\/p>华英的状态，逐步回升。二月月考26名，三月24名。<\/p>黄健的成绩，仍然遥遥领先。为了避嫌，两人基本上没再讲话，各自埋头学习。<\/p>课间操、楼梯处，偶尔碰到，相视一笑。他们有过两次约定，深埋心底，一切尽在不言中。<\/p>蔡老师说，这个时候的成绩，基本定型，最后几个月，拼的是心态和身体。<\/p>令人窒息的压力，悬浮在教室上空。两名同学退学。有人支撑不住，彻底摆烂。<\/p>何灿坐到了教室的最后排，一只俄罗斯方块游戏机不离手。只要不发声，也没有人管他。<\/p>赵晶晶从租书店，借了一大堆琼瑶小说，看得昏天黑地。<\/p>蔡老师找她谈过几次，没用。言情小说如毒品，上了瘾，戒不掉。<\/p>汪霞仍然很努力，但是她的成绩不稳定，在30名和40名之间晃荡，再难回到摸底考的水平。<\/p>有女生反映，晚上上厕所，又看到了黑影，在教师宿舍和女生寝室之间游逛。<\/p>人心惶惶。<\/p>雷老师特地去了一趟刘子霞家。<\/p>刘子霞妈说，女儿被送到外地姥姥家休养，并不在榕江。<\/p>为确保女生们的安全，王校长命令雷老师，再次安排24小时值守。<\/p>守了几天，一无所获。老师们很烦躁。<\/p>雷老师质问女生：“你确定看见了黑影？他长什么样？多高？”<\/p>女生支支吾吾。此事，最终不了了之。<\/p>1990年开始，高考废除预考制度，改预考为毕业考试。<\/p>从四月到高考前，榕高将举行两次模拟考，和一次毕业考。<\/p>连着两个月月假，为多刷几套试卷，华英没回家。她准备在模一之后回去，好好睡一觉。<\/p>傍晚，她从食堂吃晚饭出来。校园的广播里，播放着beyond的《大地》。<\/p>呱呱的蛙叫声传来，四月的风，吹在脸上，丝滑如绸。<\/p>华英想起了林徽因的《人间四月天》。<\/p>诗和远方，在等着她奔跑而来！<\/p>轻松愉悦，回到教室，走到座位旁。忽然，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是血腥气！<\/p>伸手向课桌，拿出来时，一手鲜血。<\/p>刚才，她似乎摸到了一个软绵绵的东西，头皮一阵发麻。<\/p>起身弯腰，再次伸入双手，拖出来一只狰狞的青蛙，肚皮已经被剖开，鲜血淋漓，露出里面的内脏。<\/p>华英惊叫一声，青蛙掉在地上。<\/p>前后左右的同学，都扑过来看热闹。男生们兴奋地大声议论，女生们尖声惊叫。<\/p>一阵恶心涌上来，华英用手捂住嘴巴。<\/p>黄健冲了过来，扒拉人群，嘴里说道：“这有什么可看的？散了散了！”<\/p>他伸出手臂，去挪课桌，小声说：“去卫生间！”<\/p>华英赶紧从另一边，跨过桌椅，向卫生间跑。<\/p>面对盥洗池，她将晚饭全吐了。初中噩梦般的记忆，翻入脑海。<\/p>两个男生，将青蛙的内脏搅得稀烂……这次，青蛙的肚皮呈花状剪开……<\/p>华英口里发苦，血腥画面闪现，胸腔一股气流往外涌。<\/p>她扶着墙，努力牵引意识。直到呼吸平稳，再走出卫生间。<\/p>站在门口，向里看了看。教室里，已安静下来。人头攒动，都在自己的座位上。<\/p>她回到座位，抽屉、地面干干净净，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p>从抽屉里，摸出一个纸团。纸团上写着“心若磐石，无惧妖魔鬼怪！”；再一摸，摸出一罐健力宝。<\/p>华英抬头，一眼看到，讲台下正中央熟悉的后脑勺，感到一阵心安。<\/p>考前，她排除了这次干扰，调整状态，晚上睡眠质量很高。<\/p>走出考场，华英感觉不太好。物理几个选择题，没有把握，最后一道大题的最后一问，没有做。<\/p>她有些焦虑，物理成绩，是报考建筑学专业的重点参考科目。优势科目掉链子，麻烦大了！<\/p>大部分同学都感觉不好，四周哀鸿一片。<\/p>闷闷不乐，回到家，家中无人。<\/p>她睡了一个午觉，三四点钟醒来，忽然想起一件事。黄蔓芝拜托她的事。<\/p>很久没见唐倩，很是想念。起床出门，华英往唐倩家走。<\/p>老远，闻到苦哈哈的中药味。门口的煤炉上，座着一只漆黑的罐子，黑色的汁液往外扑腾。<\/p>华英轻推房门，床上传来一阵咳嗽，夹杂着有气无力的问话：“倩倩，是你吗？”<\/p>“不是倩倩，我是华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