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锦中事10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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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没人去提,没人敢提。

    夜更深了,干裂的风呼啸而过,拍打着窗棂呼呼作响,鱼十鸢将冰凉的双手贴上耳尖,那里滚热如水,她指尖忍不住一颤。

    周遭哐啷之声,与她心思弥漫,缠绕成丝丝不解的麻线。

    鱼十鸢躺在床上,她的身躯紧紧裹在厚厚的棉被里,屋外虽风鸣哀嚎,可是她仍然能听到自己的心砰砰乱跳。

    柔软的被子盖过头顶,鱼十鸢拉着被角,整个人像是蚕蛹一样,缩进了被子里。

    她与李酌修是什么关系?她蜷缩在被子里,呼吸厚重,心跳响彻,鱼十鸢忍不住咬起指甲,又飞快甩开手,小脸猛然烧起。

    他们、他们都有过夫妻之实了……

    风夜绵绵不息,破晓时分,鱼十鸢才堪堪睡去。她起床时,已经日上三竿。

    难得的好天气,几只雀儿精神抖擞立在枝头,点头梳毛。

    推门声吱呀,雀儿警觉,振翅而飞,抖落几簇白雪。

    鱼十鸢手心合十,将口中呼出的热气轻轻合进手掌。

    旧日的雪还没有融化,昨夜又添新皑。挦绵扯絮不曾目睹,却被乱琼碎玉扰了心神。

    月洞门前有脚步声走过,鱼十鸢举首戴目往月洞门处瞧了眼,又失落地收回目光。

    原是府上的侍卫。

    “用得着的时候瞧不见人影,眼下倒是殷勤。”鱼十鸢蹲下身子,瘪着嘴在雪面上戳出一个一个小洞。

    “鱼姑娘!”

    她正要回屋子里,忽然听到木津的声音,秀眉不自觉扬起,鱼十鸢笑着,回头。

    “木津,可是时予让你来的?”

    木津好奇地“咦”了一声,“鱼姑娘,你怎么知道?”

    “他让你来做甚?”鱼十鸢并未回答他的疑问,她含笑反问。

    可是刚刚燃起的期许,随着木津一板一眼,分外认真地转述败落,木津说:“主子的意思,府上多个女子怕落人闲话,所以这几日,姑娘还是穿男装妥当些。”

    鱼十鸢眨眼,将眸底波澜叠去,“好。”

    她抱着衣服回屋,嘴角强扯起的笑意瞬间瓦解,手上男装随意扔到桌上,鱼十鸢气呼呼地蹬掉鞋子翻身上床,将自己裹进被子里。

    好个李酌修!

    本来昨夜也没有睡好,眼下窝进暖烘烘的被窝里,很快困意袭来,鱼十鸢揉了揉因哈切泛起泪花的眼角,翻身寻了个舒服的位置,合眸睡去。

    ……

    长乐宫。缟素绕梁,满园纷飞。

    “燕王殿下,今早娘娘身子不适,眼下德阳乡主正陪着呢。”照水立在门前,拦住了李酌修的脚步。

    “是本王来的不是时候。”李酌修点头,移步去了偏殿。

    宫婢几人,正执着毛掸扫尘,他寻了处干净的空地,负手站着,眼神百无聊赖扫过那些忙碌的身影。

    最后定在角落一顶鸟笼上。

    周身是嫩黄的毛色,颊侧两团绯红格外显眼。

    李酌修勾了勾嘴角,忽然想起鱼十鸢喜爱泛红的梨颊。

    昨夜,她可脸红了?自己喝得有些头脑发懵,只记得有太多话想和她说,可是到嘴边,又不知如何开口,然后,她就跑了。

    李酌修揉了揉发胀的额角,等熬过这段日子,一定要和她坐下来好好谈一番,将不曾说清的、有误会的,都化解开来。

    那鸟儿像是通人性,远远地冲着李酌修啁啁直叫。

    李酌修走过去,看鸟食罐里已无半点米粮,便吩咐宫女去取,自己则拿过一旁的鸠木逗它。

    旁的宫女很快退去,一时间,殿里只剩下李酌修和那只啁啁啼叫的鸟。

    李酌修眸色微沉,缓缓俯身到鸟笼前,听那鸟儿尚不完善的三言两语。

    “周奏……”李酌修不知是不是自己过于敏感,鸟儿嘴里,究竟是无所意的啼鸣,还是特指兵部尚书——周奏?

    “听照水姑姑说,时予哥哥来了。”一道女声忽然横插进来,李酌修的眉头微乎其微蹙了一下,随后眉眼漓出一丝笑意。

    “见过燕王殿下。”陆思琼在三步外住脚,款款施礼后,又道:“是思琼心里惦记着姑母,才一早进宫,没曾想耽搁了殿下的时候。”

    “不耽搁,左右我也无事。”李酌修笑了一笑,“是我唐突,听闻母后沉痛攻心,便急急赶来。若是乡主不介意,我先瞧过母后便走,乡主再陪几刻也无妨。”

    “怎会。”陆思琼受宠若惊,若不是家规森严,礼教苛刻,她怕是早就无法控制自己,将他们身前那三步空地填补。

    李酌修垂在身侧的拳头紧了又松,才依旧保持着近乎完美的笑容。

    他点头,越过陆思琼往皇后住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