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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明明近在咫尺,却又异常缥缈,初闻悦耳动听,再过稍许竟又想不起这绝美嗓音。
言景焕端坐桌前,摆正衣襟衣摆,才道:“空桐悦,我找到她了。”
她太好认了,占了人家肉身却不屑于伪装,高高在上的姿态半分不要收敛的,言行、举止,都属于天地唯一的灵族帝姬。
他都没料到自己会将空桐悦记得这样清楚。
当然,最直接的证据便是那颗金色的铃铛。
他曾见过灵皇空桐飞迦展示新炼的灵器宴海浮屠幡,那是在灵族覆灭前夕,即便是他都不得不惊叹这件古今无双的灵器之绝妙。
待水鬼被放出金铃,魔气却少了大半,他再无疑虑。
他走访仙界人间多年,始终找不到任何能高效的消除魔气的存在。
唯有宴海浮屠幡。
唯有它的主人空桐悦。
那方静默片刻,才道:“那接下来你打算如何,闻尧仙君?”
是了,该如何?
他自请下界已将近五百年,寻找空桐悦之余,为了暂代停滞的轮回,他建立了地府。眼见地府秩序井然,培养的小辈皆可撑起这沉重的巨担,便选择退隐,化名言景焕。
本以为这番可能是永无止境的寻觅,没想到竟就这样意外完成了夙愿。
他却未曾计划好往后之事。
他们二人虽为夫妻五百年,相处的时日却少得可怜,印象最深的竟还是她与魔君的决战中,往日如烟如雾的雪色纱裙早已破败不堪满是血污,璎珞佩环残短孤悬,一头银发跟着衣摆在烈风中飒飒舞动。
帝姬独挑魔军三千,剑指魔君,意气风发,悲壮凄美。
他带着十万仙兵赶到,却终究迟了一步,来不及阻止那已发动的法阵,空桐悦以身祭剑,刺穿魔君躯体后将其封于镇魔塔,剑在塔在,无人可开。
是愧疚,是悔恨。
那一抹血染的雪色,那一双坚毅又矜骄的金眸,以折磨他的嚣张姿态不断出现在他脑中。
他自小一心修行,炼得心性清冷对什么事都淡漠无情,与空桐悦的婚姻在他看来只是耽搁了半日多的修行,心头甚至没有因为这即将与自己相守一生的女人产生丝毫波澜,即便是烦躁和不悦。
空桐悦当众摔了凤冠回了灵界,他无动于衷。
父皇母后一众仙君友人劝他前去追妻,他无动于衷。
两日后,灵界惨遭屠戮的消息终于传到仙域,他终于有一丝动容,第一时间出兵援救,却已是覆水难收。
若是她出走那天,他便径直追去,或许一切还有挽回的余地,至少作为盟友和新婚夫妻,空桐悦不必独自面对魔军围攻。
这个想法于脑海中生根发芽,随之而来是陌生的情绪,时时刻刻剐着他自以为石化坚硬的心口,他不懂。
直到他费尽修为凝了空桐悦的魂魄,日日守着那块玉,那种绞心之痛才得以纾解。
而后,玉失窃,他绝望地寻着。
总算寻到了人,空桐悦并不认得他,他却也不敢与她相认。
以她性子,若晓得他的身份,该会将他千刀万剐吧!
该如何?
助她恢复修为,重筑灵界,两不相欠,解他愧悔。
那银色身影见他沉默良久,便道:“灵界乃轮回之始,你以百年时间建立地府暂代其职,此大功德也。若你想就此返回仙域续探神道,本座会助你修行。”
言景焕闭了闭眼道:“神使不必试探我。我会护她,至少送她回灵界。就这样置她不理,我也无法安心修行。”
“一诺千金,仙君好风骨。
“总之,切记,帝姬乃三界希望,务必护她周全。”
“是。”
话音一落,烟散。
一声呓语,亦将他拉回现实,恍神的功夫,窗格已透熹微晨光,空桐悦难耐地动了动僵硬的身子,少却那倨傲张扬的眉色,昏睡的帝姬眉眼无辜脆弱,双唇轻咬似在梦魇之中,颇为惹人怜惜。
他默了默,正待伸手,倏然被一股劲风打掉,空桐悦转眼已坐起往榻里缩了缩,脸上还带着些许刚醒的迷茫,但已然戒备警惕地盯住他,像呲牙的猫儿般警告他,再靠近就要他好看。
“姑娘醒了。”言景焕淡然起身,空桐悦发现自己身上盖着他的外袍,很是嫌弃地丢还给他,边下榻边问:“你在这做什么?”
“水鬼何故害人还需审问,若是能找出支使它作恶的魔族那是最好。它提及李公子与此事颇有渊源,在下是来带他走的。”言景焕道。
要叫李翰学当证人,拖走就是,坐她边上干什么?说得冠冕堂皇,其实是怀疑上她了吧?要么便是还在怀疑李翰学染魔气。
空桐悦不知自己已经完全暴露,还以为言景焕只在试探阶段,但帝姬傲气得紧,嗤之以鼻之际也懒得遮掩,走到床榻边,李翰学还在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