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睁看着它就这么分崩离析，但凡之前主动干涉，藏也不至于走到今天这步。”

    是的，关于藏的弊端，闵覆雪不可能没看出来，源智死后，由他接管各种部署与事务，只要他出手，别说流沙丶荒疯了，就算源战疯了，藏依旧能在闵覆雪手里好好的。

    只不过，他选择了冷眼旁观而已。

    影一将火堆旁架着的烤兔子翻了个面，才沉默地开口：“虽然我不知道首领到底在计划着什么，当然，我也没有兴趣知道，对于我们来说，知道的秘密越多死的越快。

    不过你的问题，我倒是可以回答，藏和牧羊人对首领来说没有不同，有利用价值即存在，没有价值即舍弃。”

    随着影一的话，附近或站或坐的九名血影卫全都陷入了沉默。

    片刻后，还是黑皮血影卫，恶狠狠一口咬下了影一刚刚烤好的兔肉，嚼吧嚼吧咽下去，才用有些囫囵的声音，含糊道：“所以咱们失去利用价值也被抛弃了呗，没什么区别嘛。”

    最后加入补位，平时都很沉默的影十犀利开口：“抛弃这个词，有些恶心。”

    影一也没计较自己的兔肉被抢走，又在原来的地方重新放好木棍，烤起了新的兔子。

    “你说的对也不对，之后的路，我们的确不能为首领提供帮助，但我们和藏比起来还是有些区别的，至少，藏和牧羊人很快就会覆灭，而我们还活着，三层城主府的纯晶与机缘也都留给了我们，咱们九人在一处行动，只要不闯禁区，在异界也能活着。”

    “老大，你这么说，忽然感觉那个老bt还是有些人情味的嘛。”

    “不是人情味，而是准则。”这一次开口的，是曾经受闵覆雪器重，伪装成三层城主的影卫。

    男人抢过黑皮血影的兔子，边吹着热气边开口：“你都管他叫bt了，还觉得bt有心吗？当然，他是老bt的话，咱们几个也都是bt，不过没有老九病的那么重罢了。”

    “哥，想要骂自己我不阻止，但我不是让你来骂我的。”黑皮影卫唇角一抽。

    “有什么关系，实话实说罢了，以后也就咱们几个一起凑合搭伙，谁不知道谁，好好，言归正传，当初老九许诺过我，我完成了三层的伪装任务后，就给我自由。

    他也给你们都布置过任务，大家也都完成了，他能顺手将咱们一起坑杀，但他没有，这不就给咱们自由了嘛

    ，与其谢他，不如谢谢你们自己，是你们自己的选择与行为，达成了条件，才能坐在这里。”

    顿了顿，男人对着其他人含糊道：“至于以后，走一步算一步吧，如果老九能够达成目的，日后说不定咱们混不下去了，还能去投奔老东家，要是他输了，他的下场可想而知，咱们还是能有多远跑多远吧。”

    “这么说，还是要谢谢他，提前放了咱们离开，不用拉着咱们一起下水。”黑皮咂咂嘴。

    “别说老九了。”男人清了下嗓子，吸引了血影一和黑皮的注意：“我想好给自己取什么名字了，霸道的霸，以后你们都叫我霸哥。”

    “霸哥，怎么不直接叫您老爸爸？便宜也没有这么占得。”

    “你想叫老子爸爸，老子还不乐意呢，谁要你个不省心的死崽子，霸道、霸天，硬气，懂不？出门在外面子都是自己给的，你小子闲的无聊不如也给自己取个响亮的名字，血影什么的我想吐槽很久了，真的很low。”

    拍了下黑皮的脑袋，霸哥转身离开。

    站在树旁，两个正在吞云吐雾的血影沉默的听着其他“兄弟”的对话。

    “老四，你怎么看？”

    “恩。”血四继续吞云吐雾，白色的烟圈模糊了他的面容，才听到他沙哑的声音：“没一个好的。”

    闵覆雪不是好的，他们也不是好的，异种更不是，可不没一个好的，臭鱼烂虾凑一块罢了。

    黑皮唇角一抽，什么毛病，又是个自己骂自己的主。

    倒是影四旁边的影八拉下了兜帽，仰起头，他的一边脸上带着眼罩，另一只独眼看向了天边，忽然莫名其妙来了一句：“猫科动物都很记仇，兵器也不例外。”

    闵覆雪是高傲、神经的猫科动物，他们是兵器。

    老……霸哥说闵覆雪没有心，他们这些兵器也没有心，但是却记仇，锱铢必较。

    他们杀人，他们对于蓝星没有归属感，但是非要比较，异种肯定更为厌恶。

    在成为杀戮的兵器前，他们也是从娘的肚子里爬出来的，要是没有异种入侵，谁知道他们现在会活成什么样？总之，再烂也不会比现在更糟。

    玩弄猎物也是猫儿的天性。

    天真的、残忍的天性。

    又是一阵沉默，黑皮最后问了影一一个问题：“我们还能回去吗？”

    影一甚至没有追问，黑皮想问的到底是回蓝星，还是回到过去亦或者什么，斩钉截铁的给出了两个字：“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