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知道为什么。”抬起手掌，周轩向前跨出一步，将掌心按在玻璃墙上；瞬间侦测器尖锐的警告声与护理师都一齐冲了上来，

    但他的目光却毫无动摇，直勾勾俯视李修:“为什么你会做出那种安排？”

    “为什么你让‘女王’死了？”在被护理师向后推的时候，周轩低沉的吐出问话。

    “周调查员......！”李修的眼睛微微张大，下一刻那张嘴猛然咧开，犹如被两只无形的手向两边拉扯开一样，咧成了巨大恐怖的笑容:

    “你居然真的找到了？”

    一声极度凄厉的狂笑冲出牢房，乍听之下仿佛无名怪物的咆哮。

    “别推，我知道......放开我。”周轩扭头，对拉扯自己手臂的护理师瞥去一眼，在他整个人被震住的那刻抽回自己的手，转身走回自

    己的椅子上，重重坐下。

    再次面对李修。

    此时他就像个疯子，尽管他只笑了那恐怖凄厉的一声，但现在面对着周轩，他却张大了眼，唇角几乎撕裂脸庞、吊到耳根。

    周轩注视着那表情，不由感到一股恶寒——这根本不是人类该露出的表情。

    但，他继续说话，在刚刚的问话之后，他的脸色依然冰冷。

    “你为什么会让‘女王’死了？”他问，看着李修的脸，双眼眨也不眨:“依照你的个性，她绝对不会死，而是继续活着，继续受苦。”

    他很清楚，将人的肉体破坏至死，对李修来说毫无意义、甚至相当的廉价——他不会让一个人死去得如此干脆俐落、如此凄美、如

    此......充满希望。

    至今，女王最后的笑容仍保留在他的记忆中。

    与过往他曾见过，在黑暗中、在尸骨中、在虫群中逐渐腐烂的肢体都不同，那些人都死在绝望中，甚至是绝望将他们吞噬，控制了

    他们的头脑与四肢。

    只有女王。

    只有女王在李修的手下，却能如此安稳的死去，而不是活下去——以一具机械的身份活下去，却拥有人类的心。

    他完全能将她堕入痛苦与挣扎，最后饲育以绝望。

    李修拥有这样的手段，也拥有这样的残酷。

    但他却没这么做，而就此让她解脱。

    为什么？

    “你不让她活下去，为什么？”周轩低声问，那话语震动空气，清晰传达至另一头，那疯子的耳中。

    “因为......她已经够悲哀了。”低低的窃笑着，李修大张着双眼，眼角几乎要迸裂，泛起腥红的血丝:“我的人性不允许我再让那孩

    子痛苦了。”

    “不。”周轩看着他，无情的开口:“你没有人性。”

    李修缓缓闭上嘴。

    慢慢的，他再度开口，“你说对了。”

    看见那眼神的瞬间，周轩突然向后一退，却已经来不及，一直站在身旁的护理师毫无迟疑，将针筒插进了他的脖子中。

    “呜啊！”哀鸣伴随着一声劈啪的骨折声响，那名护理师向后摔飞出去、倒落在地。

    一脚就将护理师给踹开，周轩狠狠咬紧牙关，灼热的疼痛与麻痺一口气都涌了上来，血管在脖子里狂跳、近乎抽筋的僵直死绷，都说明自己反抗得已经太晚，有什么东西被注射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