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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水面的蛛丝马迹被漏掉,上级曾经提出过让他撤回后方的想法,他拒绝了。

    他明白其中的风险,但是这场任务本身就是风险重重的,他过去不曾畏惧,现在也不会因为风险扩大而退缩。

    继续留在组织所能带来的利益远超让他退回后方,所以他选择继续任务。

    诸伏景光坐在那个秋千上,他不太懂为什么雨宫清砚的那句“因为我们会来所以才会下雪”,即使是北海道,十月下旬到十一月上旬,是会下雪还是下雨都是说不准的事情。

    他原本计划的其实是在十二月挑个时间再前往北海道,至少能确保那时候北海道一定已经下雪了。

    但是他已经不再执着于去理清那个人的思绪,他不是不想,只是觉得能保证自己的思维是清晰的更重要。

    雨宫清砚是一个很擅长影响别人的人,无论态度如何,面对他时大多数人都仿佛存着几分那是一个例外的念头,所以处于这个位置的他更需要保证自己的冷静。

    他有私心,但是有更重要的东西要排在私心之前。

    诸伏景光转过身,踏着满地的枫叶回到小屋前,他打开门,出门之前躺在沙发上的人仍旧安静地躺在那里。

    那个人没动,但是他知道那个人其实是醒着的。

    诸伏景光将冷风关在门外,走向沙发,占据了整个沙发的人果然没睡,撑起上半身,当他在空出来的那块位置坐好后,又十分自然地把头枕在他腿上。

    他已经对这种带着亲昵的互动十分熟稔,靠在沙发里,轻叹道:“北斋先生不在。”

    闭着眼睛的那人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并没多说什么,诸伏景光却觉得在他出门之前对方大概就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只是懒得开口解释。

    “不知道这次还有没有机会找他拍照。”诸伏景光说:“上次离开前应该留个联系方式的。”

    枕在他腿上的那人动了动,诸伏景光垂下头,视线中出现了一个熟悉的手机。

    “自己翻,他留过电话。”

    诸伏景光将手机接过来,就像他一直知道的那样,那个人的手机并没有设置密码。

    他打开通讯录,联系人意外地多,他翻了翻,没找到北斋的名字,倒是先看到了那个明目张胆的【诸伏景光】。

    他的手顿了顿,面不改色地继续向下翻,问道:“是备注摄影家的这个吗?”

    那个人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显然对此不感兴趣。

    诸伏景光把那串号码记下来,准备晚上抽空给那位摄影家打个电话。

    窗外的光线愈发昏暗,于是未开灯的屋内也跟着暗下来,又过了一会儿,他看着那个被随意扔在一旁的手机,几经犹豫,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你那时候是怎么知道我的真实身份的?”

    过了许久,空气仍旧寂静,他低下头,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原来那人已经睡着了。

    不知道为什么,分辨那个人是睡着了还是在闭目养神对他来说逐渐变得轻而易举,他猜或许是因为他们待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长,所以不知不觉中便有了几分经验,不过无论具体原因如何,这种类似默契一类概念的状况还是会让他的心中生出几分轻快。

    他不纠结于如何用有限的时间去了解那个人,但那不代表他不想更多地了解那个人。

    无论从哪个角度出发,知道的越多越能让他感受到安全感,也代表着拥有更多的底牌。

    诸伏景光看着那双合着的眸子,半晌,无声地叹了口气。

    *

    与名为北斋的摄影家的联络进行得很顺利,在他表明身份后对方兴奋地告诉他其实自己已经在回来的路上,明天就能到达北海道。

    “因为感觉雨宫先生冬天或许会来,我这两年都是在北海道过冬的。”

    诸伏景光礼貌地回应了几句,挂断电话,站在窗边看着那个独自沐浴在落日的红晕里的人。

    他推开窗,叫了一声那人的名字。

    “雨宫。”

    坐在秋千上人应声转过头,熟悉的嗓音穿过飘落的红叶与略带凉意微风,说道:“怎么了?”

    诸伏景光站在窗边,没说话,笑着摇了摇头。

    那个人没再说什么,忽然起身换了个方向,背对着夕阳,静静地坐在秋千上。

    那个人面对着他坐,并没看他,不过似乎眼中也没容下其他东西。

    诸伏景光一直都知道,在雨宫清砚眼里一定存在着他难以看到的风景,就像他一直以来难以真正触及那个人——过去是因为隔着一层玻璃,现在是因为隔着窗外的距离。

    能猜到雨宫清砚会去北海道看雪的不止他一个人,这种慢半拍地反应过来一些事情让他陷入了一阵短暂的沉默。

    他已经推开了窗,但是他和那个人之间隔着的从来都不止是一面玻璃,还有连接着窗户的墙壁以及一段仿佛可望不可及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