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吱…’

    ‘咯吱…’

    ‘咯吱…’

    城中村，映衬着绯色灯光的足浴店。

    狭小的房间。

    床板在不断摇曳，发出一道道沉闷的声响。

    二十二岁的陈燕文神情麻木，眼神空洞、死寂…活像是一具心脏还跳动着的尸体，她仰着头，长发垂落在脑后，发梢悬在瓷砖上方一指的距离。

    …

    看着天花板上的昏黄灯罩。

    陈燕文依稀的回忆起曾经的许多画面…她出生在黔省山区，那是一个极其贫穷、落后的地方，但在她的记忆里，却好像蒙上了一层朦胧、幸福的光芒。

    ‘疼她的阿爸、阿妈…’

    ‘扎着羊角辫，脏兮兮的自己，在村子里赤脚撒欢…’

    ‘过年才吃一次的肉菜，抱着鸡腿，吃的满嘴流油，露出满足的笑容…’

    …

    后来啊。

    ‘嫁给了隔壁村的一个伪善男人，跟着他怀揣着憧憬、期待，以及紧张，乘坐了几十个小时的绿皮火车…’

    ‘到了大城市！’

    ‘真大！’

    ‘真壮观！真宏伟！’

    ‘我以后就要在这里生活了吗？’

    ‘不！’

    ‘我不要！’

    ‘我想回家！我想回家！’

    ‘阿爸！’

    ‘阿妈！！！’

    …

    他是个禽兽，是个赌徒。

    …

    在随身携带的，只巴掌般大小的本子里记下了潜力最高的几个名字和信息；也没犹豫，准备从今夜开始就陆续的收纳自己的第一批班底。

    陆离换了一件风衣，床上从衣柜里拿出的那一双靴子，这靴子的鞋底部分能够在搏杀时，伸出一把抹了毒液的刀刃；戴上黑色贴合皮肤的手套，将一把特殊金属材质的匕首藏进了腰间。

    扎进夜色。

    “特殊的经历，将会成为陈燕文最珍贵的积累…她会成为你的眼睛，为获取你想要的情报，不惜一切的代价…”

    “女性有女性的韧性和优势！”

    出租车。

    陆离微微侧着脸，倚着车窗，眼前浮现出一行行关于‘陈燕文’的记录。

    …

    在城北一片城中村前停下。

    往巷子深处走去

    出现在眼前的是一排的小旅馆，以及玻璃映衬着绯色的洗脚房。

    穿着清凉，双腿交叠翘着二郎腿的姑娘，坐在门边，一边玩着手机，一边留意着门外…

    陆离双手插在口袋里，脚步停在路尾的一间店面前。

    只一迈入。

    屋里，一位光头，戴着金项链的男人，就用牙咬着已经点燃了的香烟，伸手，把铁门拉下！

    …

    “燕燕，空不空？”

    陆离做出一副老客的姿态，随意的打量着这一间小厅，一张木质的沙发，茶几上满是瓜子壳，烟灰缸边散落了许多的烟蒂，问道。

    “空的！”

    “空的！”

    “你是要快餐，还是整宿的？”

    光头男人夹着烟，又深吸了一口，在缭绕的烟雾间，咧开了一嘴的黄牙问道。

    “整宿。”

    “一千二。”

    伸出手，拇指和食指比划，顿了顿，像是想起了什么，连忙道：“你要扫码，也可以。”

    陆离看了他一眼，从怀里掏出了一叠面额不少的红钞，就那么当着光头的面数出了十二张；贪婪的盯着，接过钱，一张张迎向昏黄的灯光。

    “你上楼，第三间房。”

    …

    陆离看了他一眼，没有回应；直接迈步，踏上了略有一些狭窄的自建房楼梯。

    昏暗的廊道里，推开第三间房子的屋门。

    只穿着一件白色吊带衫，牛仔短裤的女人坐在梳妆镜前，听见动静，女人麻木的看了一眼，而后收回目光，就那么呆愣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半晌。

    女人才起身，往陆离走去，一边走着，一边同时拨开肩上的吊带，露出白皙如玉般的香肩…

    …

    陆离注视着这位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的女人，突然唤道：

    “陈燕文。”

    白色吊带衫女人的脚步停下，依旧空洞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她不知道这个男人为什么会知道自己的真名。

    “女。”

    “22岁。”

    “出生于黔省山区，父亲陈德胜，母亲于兰花，下有一弟…在两年前，跟随丈夫黄文鼎来到中海…”

    陆离，继续报道。

    女人无神的眸子，终于露出了一丝疑惑…但紧跟着，随着陆离继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