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身受重伤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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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汤之中,仅锁骨及以上露于水面,涟漪将花瓣慢慢推远,思绪也渐散。

    也许今年中秋,会是她与陆晓茵结识以来第一次无法团圆。

    时候还早,盛夏还长,八月十五也还远着呢。

    ……十五?

    程扬知倏然敛起笑,思绪飞速回转,昨日是她入院整一月,而今日又是月圆……

    不好!

    今日七少主院内会有刺客!

    她猛地想起前一次在后厨附近目睹的剑影血光,担心被她差去拿点心的金钗和玉簪会有危险。

    还不等她起身穿衣,浴池屋顶之上竟传来急促脚步声。

    程扬知吓得呆坐回池里,竟还有心思庆幸金钗和玉簪不在门外,否则怕是难免这一害。

    她本想伸手去够那木架上的衣袍,为自己赤裸于水下的身体遮掩,再找机会溜到屏风后。

    可那危机甚至不等她做出动作,只听得浴池屋顶上一声巨响,颇有天塌之势。

    那木板竟真裂出窟窿,一位蒙面黑衣人卷着一身碎瓦跌落进浴池边的石板路上。

    程扬知吓得用手紧捂于胸口,此时的她除了这一池白汤外毫无遮掩与防御。

    那人似是受了摔伤,一时之间难以站起身,疼得发出闷哼声。

    房顶再次传来异响,程扬知再度受惊,险些将自己溺入水中。

    她壮着胆抬头望去,凌延川正从那房顶窟窿跳下,单手扒住房梁,另一只手执剑,缓冲降低下落高度,再稳稳跳到地面。

    他戴着那副蒙骗程扬知一月之久的面具,目光越过它直抵浴池角落。

    程扬知仅与他对视一瞬,甚至来不及庆幸自己得救,就见他转身对着那痛倒在地的蒙面人挥动长剑。

    “啊啊啊——!”

    鲜血与那蒙布一同被他掀落,还不等程扬知惊呼,那蒙面人就尖叫着用双手捂于双眼前,殷红的血从他指缝间汩汩流出。

    凌延川剖了他眼珠。

    程扬知猛地咽下震惊,缩在池角,坚硬的池壁硌得她后背发疼,视线不知该往哪放,只见凌延川提着剑快步朝她走来。

    那刀尖鲜血滴滴滑落。

    他径直走向那挂着衣袍的木架,将其上衣物尽数取下,直接披到程扬知肩上,大片衣摆被池水浸湿。                                                她身体不禁微微发颤,这才反应过来他为何要挖人眼珠。

    “我,我没事。”程扬知下意识安慰他,紧张褪去后立刻想起她的两个侍女,“啊,金钗和玉簪,她们被我差去后厨了,不知是否……”

    “她们不会有事。”凌延川声线低压,呼吸稍重。

    他用衣袍将程扬知裹得严实,单膝跪在池边伸手将她抱出来,那带水布衫很快湿了他身。

    “不……”程扬知还未问清他为何如此笃定,就摸到他侧腹衣前有黏腻血迹。

    “你!”她瞪大双眼,想查看凌延川是否受伤。

    可他不由分说将她抱起,将长剑别于身侧,大步走向她房里。

    “你受伤了!?”程扬知被他打横抱起,不敢在他怀里过分挣扎,生怕误伤了他。

    凌延川一言不发,将她稳稳放于床榻上,顾不得弄湿被褥,他像裹粽子似的给程扬知再添一层。

    “我……”她发梢上还挂着水珠,那衣袍不规整地粘在她身上,这被褥一裹更是难受。

    她伸手去拽凌延川手臂,担心他伤势过重:“你让我看……”

    凌延川突然的拥抱截断了她的话语,他隔着厚实被褥将她紧紧箍住,她湿发上的凉意贴上他面颊,水珠似泪一般滑落。

    “对不起。”他突兀道歉,让程扬知怔愣得暂且忘了担忧。

    “是我的过失,没能护好你。”

    程扬知清晰地辨听出他语气里藏在自责之下的那层情绪,是后怕。

    “我没事。”她抬手轻拍他的背,以示安慰,却不想再次触碰到从他衣物织线里渗出的血液。

    程扬知急得语速加快,收着力推开他的怀抱:“你快让我看看,你是不是受伤了?”

    不等他答复,胡硕拎着剑快步走入房里。

    “少主,害鼠已除……”他拱手作揖,低头正欲汇报院里情况,却被凌延川大声呵斥。

    “谁准许你进来的?!”

    他话音未落胡硕便双膝跪地,上半身下趴,额头重重点地:“老奴罪该万死!”

    程扬知虽还未掌握眼下状况,但发觉凌延川斥声后身体止不住颤抖,情急之下她也抬高音量。

    “凌延川!”

    她高声直呼少主名讳,让跪在地上的胡硕都猛地一怔。

    “你在流血你不知道吗?”她伸手捂上凌延川腰侧,藏蓝布料被浓血染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