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结案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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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他的家乡本在西北边疆,那里匈奴时常骚扰,烧杀抢掠,他不得不背井离乡,只为有条活路。在逃难路上结识了他的妻子,也意外捡到一本记载陶瓷烧制的书,后这些年,都以此养家糊口。

    五年前,他的妻子生了一场大病,为了给妻子看病,他只得更加努力的烧制瓷器,却是杯水车薪。

    偶然间,一王公贵族看重了他的手艺,让他帮其烧制器具。此后,他更加努力的学习技艺,器物订单越来越多,他没能留住妻子,却可以给女儿更好的生活。

    直到那一日,他回到家中,无人人跑出屋子迎接他,王老三带着不好的预感推开了房门,里面哪还有他女儿的身影。

    “你们把三七怎么了!”他虽然害怕,还是壮起胆子。

    祁景舟坐在椅子上,身旁左右各有一名身着黑衣的彪形大汉,他笑得阴险,又势在必得,“我们谈谈吧。”

    再后来这三年,他都在帮祁景舟铸造铜币。

    “你做了多少?”祁承安问。

    王老三摇头,“我只一刻不停的做,做完当夜放在约定好的地方,会有人来取,至于究竟做了多少,我也不知道。”

    程澈追问道:“约定何处?”

    “在铺子后不远处的小树林。进了树林向东走十里有棵枯死的大树,树干中空。我做好一批时,白日里就在铺子插上黄旗,夜里用箱子将铜币装好,放在树干里,第二日再去看就被他们取走了。”

    程澈问:“铸币与烧陶多有不同,你是如何学会的?”

    “他看重了我的手艺,将铸币的方法教给了我。铸币所需的母钱和材料也都是他们给我的。”

    祁承安低头看着卷宗,“你替他铸了三年铜币,白烟不是近日才有,为何报官之事近日才有?”

    “早些年这街坊邻居知道我要赚钱给孩子她娘看病,也就不和我计较。一开始我得知有人反映此事还有些害怕,他派人来说我只管做,别的一概不用担心,不必担心有人来查,更不必担心女儿。”

    “就这样,我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干着。”后来,这里的烟越来越呛人,不少人向官府反应,的确都被他压了下来。”

    至今                                                王老三都能不知道自己在替谁办事,只能用‘他’来代替。

    “能否告诉我谁报的案子?”王老三道。

    祁承安说出了那几个报官之人的姓名。

    王老三道:“报官的人都被他警告过,不敢再报。这几个人是进京赶考的书生,才来不久借住城南,才有这个胆子。”

    祁承安问:“这几日他可有让你做什么别的?”

    王老三点头,“有,他让我将这些铸币全毁了。”祁景舟对于城中变化很是敏锐。

    “还剩多少?”

    “还有两箱,是要今日毁掉的。”

    程澈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烧陶器亦或铸币不可能只有烟而没有噪音,白烟漫天,在外却听不到一点声音,你是如何做到的?”

    三人移步,回到了城南。

    祁景舟可以压住卷宗,那些声音却是无论如何都隐不去的,城南商人来来往往,噪音日夜不停不可能不传出消息。

    王老三带着二人进了厂子,程澈和祁承安看到眼前的景象都惊呆了。

    屋内比从外看去整整小了一大圈。

    一排排,一列列,四方墙壁上,满是被砌在墙内,罐口朝内的陶罐。

    是这些起收音、隔音作用的陶罐将噪音锁在屋内,即使烟雾再大,噪音也没传出去。

    程澈看的震撼,不禁感叹,“你是怎么想到的。”

    “最初怕打扰街坊邻居自己琢磨着房里几个罐子,后来越放越多,就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王老三松口气,“我瞒了三年,今日心里的担子终于落下去了。”面对程澈和祁承安,王老三径直跪了下去,“二位救了三七,此等大恩,我王老三,来生做牛做马报答,这就去衙门自首了。”

    从铸币开始,他就知道自己不得善终,如今见到女儿平安,他再无牵挂了。王老三说完转身就要走。

    “明日吧。”祁承安拉住了他,“今日已晚,再回去陪陪你女儿。”程澈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她疑惑的回头。

    看着王老三离开的背影,祁承安笑了,“举手之劳,为何不做?”

    今日倒是他问程澈了。

    程澈欣慰,“你说的是。”

    她和祁承安一人抱了一小箱私铸铜币,“叫那些守在门外的官兵撤了吧,我们也该回去了。”她说完向前走去,祁承安却停在原地。

    “你可是真的想好了?”祁承安郑重地问她。

    程澈回头望向他,他看的分明,那双眼睛里,有赤诚,有坚定,有勇气,有希望,唯独没有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