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北真(二) 第(3/4)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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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字,这是元真家族特有的信物。<                                                /p>

    元瀚护送许云程回去后,又将范大喊了出去,二人不知说了什么。等范大回来时,他怒目圆睁,鼻孔呼出粗气,头上青筋暴起,下一秒就想将许云程提起来,要把他揍到吐血才肯罢休。

    “叛徒!”

    许云程无语至极,被冠上这么个名号,他却不想辩驳争论。一群昧着良心、胆小如鼠、助纣为虐的人,以武力和蛮横为道理,不比他许云程好上多少。

    自元真来后,俘虏营以一种诡异的和平相处到来年春天,积雪逐渐褪去,盘马湾马场的草地又重新长出,当大地不停地震动时,那是成百上千的马儿从遥远的地方迁徙回来。

    许云程喜欢和马呆在一起,觉得自己同它们是一类的,同情它们生来就做战马,不是上战场就是待在这封闭的马场里,辽阔的草原并不是它们的家;又羡慕它们,至少它们可以尽情奔腾。

    对于马的习性,来自他和父亲的闲谈,听着父亲与马的趣事,所以从小便想和父亲一样做个铺兵,可以走遍大好山河。

    可世事无常,物是人非,就是在这样的料峭春寒里,自己家破人亡。

    他照常地给马儿洗刷鬃毛,正听到旁边的人闲谈:

    “听说那个叫元真的将军可厉害了,去年和南赵打的那一战就是他指挥的,背水关可是有十多万人啊,说没就没了。”

    “是啊是啊,年纪轻轻的,战功可不少。”

    “我还听说,咱们的冬衣和每日三顿饭都是他定下的,否则我就要冻死在这里了。”

    “我见过他好几回,人是挺冷漠的,但看着不坏。”

    有个听不下去的,搭腔道:“啧,我说你们啊,怎么总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你威风,你怎么还待在这做苦役啊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此人撂下毛刷,振振有词道:“施点小恩小惠就算好,那怎么不放我们走呢。十多万人啊,全部杀光,咱们也是南赵人,总有一日我们也会被杀掉!”

    “那照你说……”

    “哼!照我说这些北真人就是贼寇!”

    “那你怎还穿着他送的冬衣,脱下来啊。”

    他挥舞着双臂,嗔怪道:“去去去,我这是为了保命。”

    许云程冷哼一声,继续刷毛,这样的场景不止上演过一次。

    “欸!我说小哑巴,你不是和那元真熟吗,你觉得他怎么样啊?”

    许云程不理睬他的奸猾语气,自顾地牵着马到别处去,没走多远,身后就传来打骂声:“大胆!谁让你们背后议论我们将军的,他可是北真的战神!怎么你们南赵人打不过全军覆没了,只会在这犬吠呢。”

    “南赵无将无才的,我们将军只是试探几回你们就信了,还真是蠢货。援军又到得太慢,是不是你们看见我们骁勇的北真骑兵吓得走不动了哈哈哈哈哈哈……”

    刚才议论的几个南赵人灰溜溜地跑走了,南赵援军到得太慢这几个字刺得许云程心口疼,当初那封诏令一下,恐怕天下人都会认为是父亲害得这场战争失败了。

    许云程刷完马儿的鬃毛,就坐在落日的余晖里,夕阳就像种在地上一样,云层很近,仿佛他伸手就能摸到似的,可他一伸手,才知道天是那样的远。

    周身错落的马蹄声听着很舒服,远处的马儿吃草喝水,它们的影子被拉长覆盖在他的身上。

    此时无人来打扰他,他的灵魂已经骑在飞快的战马上奔跑,这是他一天中最喜欢的时刻。

    “啊!”许云程背后传来阵痛,他闷哼一声躺在地上,眼前被一块东西蒙住。

    那种熟悉的脚力又回来了,范大恶狠狠的带着人来打他,许久不打,拳头都觉得生疏不少。

    范大报了那日被元瀚警告的屈辱,叼着草,哼着小调回到屋子里。

    眼中留下滚烫的泪水让许云程知道自己还活着,他颤抖地掏出脖间挂着的玉佩,轻抚着上面的纹路。骤然想埋怨起娘,埋怨起爹把他抛下,痛恨起这惨绝无理的世道,更加痛恨自己只会苟且偷生。

    可真相如天。

    他看见刚才骑着的那匹马已经离去,他被夹在这天地间,动弹不得。

    他合着眼躺着,躺到日落月升,躺到出现漫天繁星。

    “小哑巴。”

    是何方。

    何方依旧带着晚饭来找许云程,塞到他手上时还是温热的。

    他长叹一声也躺了下来,平静地说道:“有时候命运就是如此,它已经为你定好了所发生的一切,躲不开,逃不掉。”

    何方瞥见许云程眼角的泪痕,还未完全干透,又说:“但还有时候,命运是可抗的,就是结果可能不太好。”

    许云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