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他似风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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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安定,“很像。”

    而萧程的情绪却没有什么起伏:“哪一位。”

    徐遗默声,良久才道:“先坐下吧,大夫说了你的身体不宜站太久。”

    “学士记不起来,我来帮学士回忆一下。”萧程靠在门框上,“听闻学士在茶亭县有一位世伯,不知这几年过去了,有没有回去看看这位世伯过得好不好。他还有一个儿子,失踪时才十六岁,但是每个人都说他已经死了。”

    “我……”

    “所以我也该唤学士一声兄长,徐主事,我说的对吗?”

    “这些……我会一一解释给你听的,只要你想听的话。”徐遗背对他低着头,徐主事,已经好久没有听到这个称呼了。

    可是徐遗,你在心虚什么呢?

    嘲弄的冷笑过后传来不稳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徐遗猛回头,萧程已经走到院中。

    “你现在不能走!”徐遗拉住他,却在对方不耐的眼神中又放开,“你的伤还未完全好,回到质子府该作何解释?”

    “学士不揭穿我?”

    徐遗心底咯噔一下,坚持道:“官家虽然把禁军都撤走,但你始终是质子,只要他想就能知道你的一举一动。”

    “学士不怕被我连累?”

    “你可以在我这安心养伤,我……会想办法帮你。”但是徐遗似乎说得没有底气。

    “安心?”闷笑从萧程干裂泛白的唇边溢出,“没想到这个词还能用在我身上,但是,不需要。”

    整个院子忽然静得可怕,屋内传来煎药的咕噜声。对于许云程,徐遗无措起来,就连卧房里的痕迹似乎都在控诉他。

    这半年来的相处,他是如何看待自己的,痛恨、厌恶、瞧不起,恐怕都有吧,至少在自己眼睁睁看着他充军流放的时候就注定了。

    他在书房软榻上坐了一夜,只觉时间难挨,不知过了几个时辰,他竟迷迷糊糊觉得身上有些冷了。

    头顶是一道道不知从哪飞射而来的火光,近得仿佛要燎去他的头发一样。

    眼前看不清任何东西,是雾?是尘?他分不清。                                                蓦的,耳畔轰然响起巨大的嘶吼声,紧接着弓弦破空、鼙鼓齐鸣之音在周身充斥着,他四处寻找,可徒劳无获。

    他听见自己微弱的呼吸越来越短促,心脏似要破体而出,努力屏气敛息却依旧无法平复,紧握的双拳早已颤抖无状。

    他想要大声叫喊,却发不出任何声音,随即迈着纷乱的步伐开始向前跑去,额上渐渐渗出薄汗。

    许久之后,仍逃不出这鬼地方。

    一阵北风呼啸着,下一秒天光乍破,他牢牢抓住这唯一能挣逃的机会,朝着光亮的方向奔去。

    一面面残破不堪的旗帜和他擦肩而过,又在他身后倒落下来。可在前方等待他的远不止这些,长枪、弓箭、盾牌……

    甚至还有穿着铁甲的人。

    他喘着粗气,连气息都在发抖,当再次转头查看四周时,那尘雾始终没有散去,反而像阴魂一般纠缠着他。

    分秒之间,他的身体异常疲惫,想就此瘫软在地,但转眼间,天旋地转,雾散尘开。

    “爹——”

    一声比刚才更加惊心和凄然的嘶吼声逼他回神,一瞬间浓烟扑面,被火光炙烤的灼热连带着肆意燃烧的烈焰要一并吞没他。

    他身子沉重,双腿无力,木头炸裂的声音迸发出一股烈风,将他冲击在地。

    彻耳的金铃声响起,他模糊地看见一位中年男人手握一块金字牌,疾驰的快马四脚腾空,行进飞速,从火光中驰出。

    徐遗爬起来跟着这匹快马奔去,可是残垣一样的痕迹将他死死包围,不管去往何处,面前始终有一具跪地不倒的尸体拦着。

    这具尸体被一杆长枪从正面至背面贯穿而过,鲜血顺着枪身流下再渗进已被染红的泥土里。

    不知是什么鬼使神差地让他伸出手,指尖止不住地颤抖着,在缓缓接近尸体的胸膛时,一道鲜血从尸体的口中喷吐出,毫不保留的覆盖在他伸出的手上。

    这血极冷,要他浑身冻僵。

    这个人死不瞑目,徐遗若再不走,那双眼透出的不屈与怨恨就要狠狠吞噬他。

    他霎时间害怕至极,弹开数米远。

    身后有黑压压一片的潮水正向他涌来,然而还未弄清状况,整个人就被裹挟着前进。

    前进速度之快,教他脚不沾地,双手抓握不住任何东西。

    涌来的不是骇人的潮水,而是在震天响的战鼓下无所畏惧的士兵,他们在血红的残阳里冲锋陷阵,又在黑夜降临前倒下,清澈的月光洒下来,他们个个面目狰狞。

    写着“赵”的字眼的军旗,落于疾驰骑兵的来回冲杀中,再也没能插起来。

    他眼看敌军战胜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