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重相见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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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子他说要报复我》 

    由冬转春的寒雨已经浇透全身,这刺骨的冷令他睁开双眼,他发现自己趴在地上被人死死扣着,双手摊开,依稀看见身上穿着官袍。

    怎么回事,自己不是好端端地躺在床上睡觉么?这是哪?

    他想站起来,可怎么也使不上劲,每挣脱一次,压在四肢的力量便重一分。

    一块石子缓缓滚至他手边,接着一声冰冷的嘲讽落入耳中,有那么一瞬间竟觉得这语气很熟悉。

    语气熟悉,可人却看不清,在如瀑而下的雨帘里慢慢走向他。

    石子就是此人踢过来的。

    这道脚步缓慢而让人觉得危险,每一次踏足,仿若在对地上的他处以极刑。

    “抬头,看着我。”不容拒绝的命令传来,听不出任何情绪。

    他照做,那人挥起沾满鲜血的刀正朝他砍下……

    徐遗惊醒后,双眼失神,胸口剧烈起伏,大口呼吸着空气,脑海一片混沌。他迅速摸上自己的脖子,刚才那把刀就是朝这砍下去的。

    那句话让他的心狂跳不止,他能感觉到心脏密布着数道裂痕,仿佛那把刀砍的不是脖子而是这里。

    原来是一场梦。

    徐遗侧头向窗外看去,已隐隐透进一些光亮,也不知是什么时辰了。

    “公子,该起身了,今日不是还要迎北真世子来朝吗,再不起就迟了。”

    书童冬枣在房门外有些焦急地喊道,徐遗又是一惊,现下算是彻底清醒了。

    他摸着里衣时才发觉刚才做的梦让自己吓出一身冷汗,现也顾不得擦拭,快速换好官袍,推门而出。

    路边的积雪还未扫尽,冬枣提着一盏灯走在徐遗身侧,与此时的天光雪光相比,微弱的灯盏只能照清他们脚下的路,所以他们走得很小心。

    此前几月,整个南赵下了十几场大雪,同往年相比显得反常,连庐陵的涑水河面都结着一层冰。

    如此的极端的天气,从去年便开始,只是今年更加严重罢了。

    南赵北边的泰安等地闹起了雪灾,粮食冻坏不少,大雪压塌民房,最后闹了起来,令官府和大内愁了好一阵。

    与此同时,盘踞在朔北草原的北真日子也不好过。

    两年前已经出现过大旱大涝的反常天气,眼看一座座连绵的雪山的雪化了又积,反反复复。

    接着就是下雨雹,有拳头般大小,如同石头一样砸在地上,不绝的暴雪随之而来,令人没有喘息之机。

    几年下来,被冻死砸死的牛羊与百姓不可计数,渐渐民心不稳。

    南赵趁此良机发兵北真,虽没有讨回四年前的割地,但也成功让北真吃回亏,逼得他们和谈称臣,遣送质子。

    这位质子虽为北真圣主皇帝的幼弟,却不是皇室中人,也鲜有人知道他的存在。

    其中百般曲折,也只有坐在马车里的那位质子清楚,清楚自己是如何从南赵的罪人之子一跃成为北真世子的。

    萧程随着使团一路南下,车马外是不断远去的朔北草原。

    四年多以前,父亲蒙冤被害,他从南赵逃亡误入北真,如今又回到南赵,连他也忍不住刺道命运弄人。

    一个冒牌的质子,他的命不会有人在乎,那便是弃子,北真随时可以舍弃。

    他能为父亲讨回公道吗。

    他还能再提起那个名字吗。

    他害怕做了萧程以后渐渐忘记从前的自己。

    然后轻柔地抚上手边的一个木盒,里面装着对他非常重要的东西,看着它,才不会忘记自己的来处。

    “再过一会儿,你就回家了。”

    庐陵,一座绵延数百年的繁华昌隆,人烟阜盛之地,横穿而过的涑水河载着不知多少人的梦景,遍地矗立着由锦绣文章叠拢而成的高阁亭楼。

    可就是这样一座城,却暗涌着尔虞我诈,争权夺利的激流。

    朱雀门外已经站满了人,南赵为显大国气度,特命六部都派出一些官员陪同礼官迎接北真使团。

    此时已是深冬时节,今日虽未落雪,但刺骨北风的威力没有减弱的意思。

    这些官员们一大早的便站在这干吹寒风,而他们脚边松软的积雪被踩得越来越实。

    马车缓缓停在朱雀门外,萧程随侍者的牵引下了马车,他扫视了城门下聚集的南赵官员,远远地望见人群里有一抹令他从心底恨极的身影。

    我们,又见面了。

    萧程走上前,与站在前头的礼官互相寒暄后,正要转身回车驾,不料那位礼官说:“还请世子随下官步行进宫。”

    步行?

    北真使团一听便不乐意了,合着如此周到的迎接只是做做样子的,正欲上前理论,被萧程用眼神拦了下来。

    如今他们是人质,南赵愿意给面子,那就是对他们的赏赐,是赏赐就得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