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清栌 第(2/4)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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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些想家了。”他这么跟东衡道。

    东衡挑一挑眉,嗯了一声:“明天晚上打马回府?还是跟你姐夫去易水住四五天?”

    玄鸟乌衣哼笑一声:“不知道。”

    东衡叹气。半晌,温声道:“注意安全。不管结果如何,只要人好好的,总有翻盘的机会。”

    “嗯。”玄鸟乌衣不禁笑。

    东衡便笑问:“睿王今晚请你吃什么大餐?”

    玄鸟乌衣便笑,一一报菜名:“我知道的就这些,不知他还要给我什么惊喜。你们今晚有什么好吃的?”

    东衡便讲了。

    玄鸟乌衣静默而听,不禁地笑。半刻,问道:“樱桃山药这么好吃?”

    东衡笑,认真道:“不如也去易水住四五天。他早晚也是你家人。”

    玄鸟乌衣笑:“…我也不知道他明天跟我要什么。”

    东衡默了一会,问:“明天就在桦蓉客栈谈?”

    “不是。”玄鸟乌衣道,“我们俩单独去胭脂山的青梅亭谈。李伯渔连小火炉都准备上了。”

    东衡听得好笑:“你俩要青梅煮酒论英雄不成?”

    玄鸟乌衣笑叹口气:“此山匪也是有意思的人。”

    东衡不禁地笑。道是:“他也算不上山匪,纵然以往荒年马月地做过四五年,而今也是从良了。”

    “乱世逼人做盗贼罢了。”

    玄鸟乌衣不禁笑,温声问:“阿衡和李老板有交情吗?”

    东衡摇头:“没有。然其名声,也如雷贯耳。”

    玄鸟乌衣便笑:“今秋无事,我请你来住两天,去胭脂山看看红叶。”

    “现在黄栌一片绿,”玄鸟乌衣笑,一边对窗外恭请的睿王点头,一边推门走道:“算不上''''胭脂''''。”看向客栈正堂中整整齐齐、向上仰头的睿王及其随从们,满意地点点头。

    东衡哼笑一声,道:“今晚必有胭脂色。”

    玄鸟乌衣不禁地笑,一边扶阑下楼道:“晚照姑娘的厨艺,确然是数一数二的。今中午我已经尝试过了。”

    听他这一本正经、咬文嚼字、尾音上扬的调调,东衡便知他要赴宴去了,便最后叮嘱道:“明天和赢鎏会谈完,给我报个平安。”便牵肠挂肚地结束通信。

    看看灯火辉煌的御膳房和妃丽殿间,舒蝶祈笑而端菜捧汤,在高槐清枝下的方白石桥上来回而去,宛如一尾雪白快活的游鱼。

    东衡不禁地一笑。便也负手而上殿——吃罢晚饭,还要去竹林中跟妄学课。

    五月初二一早,赢鎏已带两个亲随,策马到胭脂山下的碧草涧。只见桦蓉客栈已鸡黍早备,而玄鸟乌衣的一堂人正在围炉打锅,吆吆喝喝。

    赢鎏:……

    时雨苇轻声道:“未料玄帝竟带这许多人。看样都甚怕公子。”

    赢鎏哼笑一声:“未必。”

    便促马而前,马蹄踏水而过,径直上胭脂山,不曾多看桦蓉客栈一眼。

    睿王等人遥遥看他上山,皆是舒一口气。只能感谢玄鸟乌衣慈悲,没让他们一块跟着去青梅亭。

    胭脂山道上,黄栌正绿,清阴载道。

    赢鎏却未见玄鸟乌衣的马蹄印,想来该不是走石阶上去的?

    如此也不及细想,策马而上,不一时便至青梅谷。

    赢鎏便就下马,让时雨苇二人先带马去饮水秣草,松快一会。而自行拾阶而上,去找玄鸟乌衣。

    这青梅谷,乃是白石垒成三道膝高的简易水坝,让两岸遮天蔽日的清绿老黄栌下的清川水,一流三叠地从青梅亭边飞泻珠玉。

    清幽古朴,颇见自然。不知是何朝何代的逸士所造,让李泊渔捡到漏去。

    赢鎏边走边看景,颇有步屟寻幽的意味。

    而青梅亭中,土炉烧得通红,汤锅沸腾,香味诱人。

    但玄鸟乌衣,还是不见踪影。

    赢鎏不禁地蹙眉,晓得这小子一包坏水,务必是要先磨一磨他了。

    赢鎏叹了口气,自行在青梅亭坐下。取一小碟,按着自己口味,开始加葱末、胡椒等物,开口喊道:“再不过来,我就都给吃完了———”

    似乎远处隐约有笑声。

    赢鎏看去,只见青梅谷中的绿桦圆桥上,站起一个渔夫来,钓线一提,芦花鱼扑棱棱地闪银光。

    赢鎏微微一扬嘴角。

    就见这小子提鱼及竿,悠哉悠哉,笑吟吟地散步而来。

    来了便是笑:“我一大清早便去为姐夫钓鱼,好打边炉,姐夫竟不等我吃饭?”

    这绵里藏刀的本事…赢鎏笑,容让道:“是我的不是。坐。”

    玄鸟乌衣便笑吟吟地坐下,道:“李家的菌菇汤十分鲜美。春野寒夜驱驰,必然更深人冷,正好给姐夫驱寒。”

    赢鎏静静而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