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夜吻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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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下的院中,海棠树叶扑簌作响,两道身影紧紧相拥,吻到高悬明月躲回黑云之后。
“久安宁!你要睡到什么时候!”
门外哐啷作响,一惊一乍的喊叫吓得床上少女猛然睁眼,眼前矜贵好看的脸成了寝殿顶上横梁。
这一觉睡得头昏沉沉,久安宁面露疑惑推开被褥,手指摸至嘴唇,正常得与平时无异。穿外衣时余光瞥见窗下升烟的香炉,来不及深思,她滑开被敲得直颤的殿门,杏眼染上怒气。
“赖床还有理了!”门开的瞬间,归终迅速抬手格挡在胸,做出防御姿势,“你还不去平月山把老东西叫回来吗?他不在谁做饭!”
少年大清早就开始前殿后院叭叭地喊,来这三次皆不见久安宁有起床的迹象,直到肚子饿得发响,才冒着挨拳头的风险叫唤。
好不容易将人叫醒,还未张嘴哭嚎,一只手迎风捂了上来,“他不是昨夜就回山了吗!”
“唔、松手。他回山了敢不给吾做饭?”其实是每日给久安宁做饭,顺带有他一份。
“昨夜你还唤我去前院,说他……咳,有事找我。”
“让你别睡久了你不听,真是梦里什么都有。吾昨夜在院里啃叶子,哪有功夫找你?”
归终说着活动了下胳膊,气得跳脚:“后来吃撑掉下了树,也没个人把吾送进屋里,就让吾在院里躺了一夜,真不像话!”
这话将久安宁雷得外焦里更焦,她拽着人来到前院,指向树下的竹椅,正准备说话,三尺艰难搬着另一把竹椅出来。
“旁柳!那椅子是我才搬出来给安宁君的!你要晒太阳自己搬去!”
“哎呀,我就躺……归终大人,你不讲武德!”
“都不许睡!安宁君,你看他们!”
三只妖乌烟瘴气地你追我赶起来,场面一度鸡飞狗跳,却让久安宁难以像往日嫌吵闹闭眼,她难以置信道:“师尊呢?”
“仙君昨日拜访玄崇子,至今未归。”
三尺被归终拎住脖子,眼睁睁看着另一把竹椅被霸占,随后泪汪汪的目光投向少女。< /p>
久安宁一脚踹飞归终,抱着三尺坐下,同它再三确认昨晚师无虞彻夜未归这一事,得到了肯定答案。
瞬时,久安宁眉心拧紧,微张的嘴发干,说不出任何话。若师无虞昨夜没回凤栖山,那昨夜她偷亲的人是鬼吗?
再者,久安宁咬牙切齿地转头看向归终,叫她去前院的罪魁祸首昨夜可不是刚才那番说辞。
后者被盯得脖子一凉,躺在竹椅上缩成了鹌鹑,一问三不知。
到底是梦,还是师无虞事后躲她,特意嘱咐大家演戏糊弄她?
后者可能性甚小,按照归终的尿性,若不跟祂说清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一定会刨根问底,指不定还会沾沾自喜地帮倒忙。而且,凭归终毫无信念感的浮夸演技,现下断不会如此自然。
两只灵妖更是如此,老实陈述完昨夜情况,此刻又因为搬竹椅没出力吵了起来。
院里的人只见少女气势阴森杵在原地沉思默想,没人敢出声打搅。久安宁脑中捋理昨夜发生的所有事情和细节,一股熟悉的针尖钻肉的痛麻突然泛起,断了她的思绪。
这股感觉熟悉得可怕,让她立刻想到什么时候经历过。昨夜,或者说是“梦”里在前院,也是静心梳理回忆时,产生了一瞬疼痛。
可这次,却理不出任何头绪。虽事实人证摆在眼前,可她就是不相信昨夜的一切都是虚妄。过程的细节她都记得清楚,触感、体温乃至力度,现在仍能回忆起来。
唯独记不起最后续上的吻是如何收场、她又是如何回到寝殿的?
怎么可能是梦?怎么能是梦……
久安宁呼吸紧促,近乎窒息,牵得同她共识海的长枪心神难受。
她生平首次如此怀疑这个世界,怀疑身边的一切,怀疑她自己,唯独不怀疑昨夜的一切。分明就是真实发生过的,她记得清清楚楚。
“因为你不希望它是假的,”沉默的折玉突然出声,见主人被自己吓到,祂语气多了几分不满:“放心,昨夜从你关闭你我之间的通识到今早,期间发生何事我全然不知。”
久安宁深夜苦读时祂才不会干等着,往往自行沉睡休息。不过,用枪头祂也能想得出来这丫头是去干了些大逆不道的事情。无非就是这样那样。
祂一个处处被设防的外人,才不稀罕知道。
折玉一语道破,久安宁瞬间冷静了许多。如此坚定昨夜非梦的背后,其实是她的一点私心,疯狂逾矩的举动得到默许回应,心里本只是冒芽的心思霎时抽条开花,一发不可收拾。
师徒之间的禁忌如同一根根浸毒的荆棘,将她缠得窒息,她却浑然不觉。
苦哈哈逃走的归终化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