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示意跟上自己，朝着村中走去，沈曜两人见此，便随之赶上。

    霍瑾瞧着前面引路的管事，凑到沈曜耳边，小声道：“他不会想趁机弄死我们，好保住他不上报病情，刻意隐瞒的事实吧！”

    “不会。”沈曜听着，勾起嘴角，道：“你的声音不小，他能听见。”

    “唔”霍瑾挠挠头，瞧着前面人高马大的管事，猛咽口水，不再随意开口说话。

    不多时，三人便在一处宅子前停下，管事侧首看向身后，打量四周一番，这才轻轻叩门。

    片刻，一身着边塞常见坎肩的少女就打开门，透过门缝，将门外三人细细观察一番，这才侧身，让开仅供一人穿过的门缝。

    “怎么这般警惕，又不是战乱之时。”霍瑾一进院中，就又忍不住低声道。

    “夜里黄昏，有外邦偷偷潜入村中偷盗。”少女从厨房提来一壶热水，为两人倒上一杯，冷声道。

    “偷盗？”霍瑾有些吃惊，瞪大眼睛瞧向沈曜也后者一脸平静，甚至还端起热水热水，小口浅酌。

    “那为何不去军营找士兵帮忙守住村子里抓住那外邦小贼。”

    少女不语，看了霍金一眼，便转身离开，眼神中厌恶。

    沈曜对此无感，半垂着眸子，只是捧着那做工粗糙的瓦碗，一声不吭，双手细细摩挲着碗边。

    管事自进门以来便消失不见，许久，便又出现在厅堂，瞧着桌上的热水，笑道：“刚才是我的娅玛，她比较内向。                                                ”

    “死的那人是卓玛希家的独子，卓玛希老母只怕要哭上几天了。”管事说着，手在空中比划一番，随后放在胸口，嘴中低声念了一番类似经文的话语。

    沈曜对此毫无反应，只是将手的瓦碗轻轻放下，手却仍是放在上面摩挲着，一言不发。

    就在霍瑾认为沈曜沉思将要大问一番之际，那人却缓缓开口道：“这个碗卖吗？”

    管事显然是被这句话问住了，眨了数下眼睛，抬头朗声大笑，直拍自己大腿数下道：“使者真是有意思，那是娅玛去中原时学的，家中没人喜欢，使者要是喜欢拿走就好。”

    “多谢！”说着，沈曜嘴角上扬，随后继续道：“所以村中是何时感染的鼠疫。”

    霍瑾猛吸一口冷气，哪有这般问话的，前脚向人讨要东西，后脚就要咄咄逼人，转头看向一旁的管事。

    只见管事皱眉沉思片刻，语气中有些不确定道：“记不清了，应该是卓玛希家的孩子从外面回来后，不久村中就开始有人高热不退，原以为还风寒严重些，便也没人注意，后面严重些，这才全都安置在土地庙。”

    “到底是谁带回来的，我也不清楚，总归是那群喜欢到处闯一闯的毛头小子。”

    “早就说过，雄鹰不该离开草原，更何况是远飞他乡呢！”

    霍瑾听此，扭头看向沈曜，平时这位王爷可不少打趣他，如今反倒是沉默寡言，不似本人，不过如果没有他手上那行云流水般将瓦碗放进自己怀中，霍瑾只会更惊讶。

    “卓玛希老母在家吗？”

    “在的。”管事道：“卓玛希今年没回来，只有老母和其儿子在家，那老母年纪大，最是疼爱孙子，舍不得打骂，这才让其出了远门。”

    从霍瑾的角度看去，只见原本毫无表情的冷酷王爷，眼睫微颤，双唇紧抿，似是有所触感，半晌才轻声道：“带我们去看看老人家吧。”

    一个疼爱家中独孙的老人，最听不得的就是孙儿离她而去。

    一路上，连霍瑾都沉默不语，三人缓缓走在无人寂静的小巷中，周遭只有边塞特有的风声，和渐渐暗沉的天色。

    许久，三人踏着夜色来到一处老宅门前，宅内简陋却也整洁，木门大敞着，宅内一老妇人正端坐在屋檐下，瞧着门口处。

    沈曜与其对视一瞬，便见那老妇人浑浊的双眼本是无神，瞬间闪过一丝光亮，随后伸手将一旁的拐杖拿起，颤颤巍巍地就往门口走来。

    一旁的管事见状，连忙上前搀扶，嘴中快速说着方言。

    沈曜听个大概率无非是在抱怨，为什么这么晚还不关门，万一被偷匪进入家门怎么办，卓玛希不在家，您要好好的……

    老妇人只是笑着拍着管事的手，脚下却依旧往门口挪去。

    半晌，挪至门口处，老夫人嘶哑着嗓子，探首向小巷瞧去，呼喊道：“卓玛尼呢？他身子还没好全？”

    卓玛呢，应该就是土地庙前的那位，老妇人瞧着三人不语，手中的拐杖猛戳着地，声音也急促起来。

    “哈克，我的卓玛呢呢？”老妇人着急地拍着名叫哈克管事的手，声音夹杂着一丝哭腔，浑浊的双眼更是朦胧上水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