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夜游御园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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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不过,即便没有上意,我也会因为自己曾经的处境为公主陈情。”

    “原来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可惜,我和内史的不公,终究是不同的。”

    “有何不同?”

    “内史虽是臣下,却是男子,在婚姻之事上你的头上只压了一座大山。而我虽是公主,却是女子,在婚姻之事上我的头上压了两座大山。看似金尊玉贵,也不过像砧板上的肥肉一样惹人觊觎,即便据理力争,也不能决断自己的命运,而是被父兄尊长待价而沽,只等价高者得。”

    自古以来女子的婚事皆是如此,蒙恬不知该如何安慰,沉吟了片刻,也只是道,“名花倾国,自然惹人觊觎。”

    嬴略却摇了摇头,笑意却微微又些苦涩,“就算不是名花,不是公主,只是一个寻常女子,只要她待字闺中,就永远会有人想要替她寻找一个丈夫,哪怕这个人与她毫不相干,也会坚定地认为她必须要有一个丈夫。”

    “可世间大多数女子都需要一个丈夫来养家糊口。”

    “丈夫需要养家糊口,可妻子亦需要侍奉夫君、生儿育女、孝顺舅姑、操持内务。”

    “古往今来皆是如此,男主外女主内,夫妻之间相互扶持携手并进,有什么不好吗?”

    “为什么不能是女主外男主内呢?”嬴略反问道。

    蒙恬还真未想过这些问题,但他却指出了问题的关键,“那女子该如何养家糊口呢?”

    “即便女子真的能和男子一样养家糊口,也还是需要她们来生儿育女。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女子要承担的责任也只会更重罢了。”

    蒙恬却是接着她的话道,“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她们也会有更多的选择,不是吗。”

    即便将来有一天她们会有更多的选择,那这样的一天又何时到来呢。

    嬴略没有再纠缠于这样泛泛空谈的辩论,她随手攀过一支绛雪欣赏,蜿蜒而下的枝条时时拂过她凤鸟云气纹金绣玄色裙裾上,窈窕袅娜的身姿带过一阵清香。

    “所以,你今日在此就是为了借今日拒婚之事再向我解释曾经的拒婚之事吗。我不明白,内史为何非要执着于一个不喜之人对你的耿耿于怀呢?”

    “是否不喜,应该由我来决断。”

    蒙恬深邃的眸子里有些她看不懂的目光,仿佛幽深天际中万年流转的星河,泛着点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流光。

    她刚想询问为什么,蒙恬却朝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靠近她低语道,“有人来了。”

    嬴略虽然半信半疑,但声音也跟着他低了下来,“我怎么没听到?”

    “我常年行军,耳力自然比常人更敏锐。不过,来者不善,我劝公主先避一避。”

    又避?想到他在孤竹亭外做“屏后君子”的行为,嬴略偏道,“我们又没做见不得人的事,为何要避?”

    “恐怕是来人讲的话不便为外人听到。”

    嬴略跟着他将信将疑地隐匿在花木的阴影之后,幸而今日岁首夜宴,无论君臣都穿着玄端章甫做礼服,便于在黑夜之中潜行匿迹。

    随着来人逐渐走近,                                                几道男声也由远及近传来。

    “先帝在时,他不过区区少子,非嫡非长,又无母族庇护,有什么资格践至尊之位受百官朝贺,还在我们这些兄长面前耀武扬威。”

    这几道声音嬴略很是熟悉,正是她的兄长之一公子将闾及他的胞弟二人,虽然未提议论之人的姓名,嬴略也知道他们是在议论二世皇帝胡亥。

    好在年长的公子将闾还算冷静,立刻制止了胞弟的大逆不道之言,“毋伤,你喝醉了,不要再说这些疯话了。”

    “王兄干嘛这么谨慎,如今凛冬将至,御园之内百花凋零,有什么人会想不开出现在这里?”

    嬴略和蒙恬对视一眼,耐冬不是还开着吗?他们为何成了想不开的人。

    “即便如此,他是奉遗诏即位的二世皇帝,不是你和我可以随意议论的。”

    “遗诏?”公子毋伤轻蔑地笑道,“我就不信王兄没听过秦廷内外的流言。上崩于外,哪里来的真遗诏,不过是他们假借先帝之名制作的伪诏。遗诏真假难辨,凭什么要我们对他这个半真半假的二世俯首称臣。”

    “住口!外人再怎么议论,那是外人的事。你我身为先帝之子,今上之兄,自当谨慎行事,怎可轻信流言?”

    “王兄!大家都是先帝的儿子,距离那个位置一样近,你难道就真的甘心对那个无德无才的少子俯首称臣吗?”

    正说着,嬴略忽然觉得一阵寒意袭来,这种寒意并非天气骤然严寒所至,而是危险将至的前兆。

    果然,于朦胧的夜光之中远远看到一条泛着银色光泽的冷血动物悉悉索索地朝他们这边爬来。

    这个时节怎么会有蛇?!

    幸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