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好怪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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浆,旁边还有一个牛皮纸袋,是三元楼的方糕。

    夏天豆浆没那么容易冷,她咬着吸管喝了一口,温乎乎的,有效缓解了胃里的烧灼感。

    谢阮拿方糕时才发现便签,上面的字遒劲飘逸,很好辨认。

    【卖豆浆的大爷说隔壁有家铺子方糕蒸得好,带一块给你尝尝,别光喝豆浆】

    想不到周师兄当助理还挺有天分,谢阮咬了两口方糕,软糯的糕点甜而不腻,细嚼有股浅浅的桂花香。

    个人习惯所致,她难得吃完一顿完整的早饭。收拾好餐桌后,谢阮回到桌边,拿起笔在周邂的字下面补了一行——

    【午饭不用等,有事出去,回来给你们带好吃的】

    十一点整,谢阮提着车钥匙走进电梯。

    她停在万华府的车都不贵,下楼时随手挑了一串车钥匙,按了几遍才在常开的G65后面找到那辆保时捷。

    万华府地处黎津市中心,从公寓开到近郊约莫一小时的路程。

    而且谢宅虽然修建在长禄山脚,但半山腰下统称山脚,从平直的大路开到谢宅门前,还要行过一段坡路,经由长禄山的另一面绕到宅院的东偏门。

    很麻烦,但据说这样的风水走势有利于家业兴旺。

    谢阮开上山路时想起这套说辞,眼底掠过几分不屑。

    谢延旻当初求娶阮栀榆还合过八字,听家里的老人说,阮栀榆应该是个长寿安泰的命,可她在谢阮八岁那年就病逝了。

    估计是谢延旻把旺夫换了种说法,毕竟联姻后,谢家在黎津商界                                                的地位的确水涨船高。

    银灰轿跑唰地停下,谢阮关上车门,眺眼望向铁门后的宅院,面色不虞。

    主屋很热闹,谢如远前不久代表谢延旻谈成了一笔单子,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

    谢阮进门时,几位叔伯还在卖力夸赞谢延旻教子有方,听得她耳朵难受。

    最先注意到谢阮的是她的继母。

    “元元回来了。”蔡兰梓坐在谢延旻身边,眯眼笑着望过来。

    她没名没分地跟了谢延旻十几年,不仅抢在阮栀榆前面生下儿子,还把人熬死了,就算谢如远不如谢阮聪明,谢阮也不可能接手谢家。

    所以蔡兰梓乐意做些表面功夫,起码每次都能恶心谢阮。

    谢阮听见那两个字,忍不住皱眉。

    蔡兰梓没有错过她的排斥,不着痕迹地朝谢如远使了个眼色。

    谢如远会意,拨开人群走到谢阮面前,“小妹回家怎么不提前告诉我,我顺路接你。”

    谁会和私生子顺路,谢阮退后半步,淡笑,“是谢董请我回来的,他这么看重你,没通知你一声么?”

    她有意加重了“请”的咬字,话虽说给谢如远听,眼睛却看向了主位一言不发的谢延旻。

    无声对峙中,谢延旻起身,“你跟我来。”

    两人去了书房。

    “我听说,你在家里养了个小孩。”谢延旻立在桌后,厉声呵斥,“你还没结婚,养着别人家的孩子像什么样子?过两天就送走吧,不要被人说闲话。”

    “说闲话?”谢阮漫不经心道,“照顾朋友的弟弟而已,不比谢董当年绯闻缠身,私生子比婚生子还要大两岁。”

    谢延旻一哽,扬手一巴掌甩在谢阮脸上。

    谢阮毫无防备,冷白皮肤肉眼可见地泛起红痕。

    但她没有退让,一双眼睛死死盯住自己的亲生父亲,如同囚于笼中的困兽,难掩骨子里的桀骜。

    这股充满韧劲与恨意的眼神,让谢延旻冷不丁想起另一个人。

    他心口一跳,避开谢阮的眼神,“这周末,江酊阁望海楼,去和何家老三吃顿饭。”

    谢阮抬手摸了摸泛疼的脸颊,一字一顿,“你做梦。”

    谢延旻:“你!”

    “谢董,做人不能太贪心。”谢阮面无表情,垂在身侧的手却捏紧了,唯恐泄露出心底的慌乱。

    她能平安活到现在,一半靠早亡的母亲,一半全凭运气。

    就像那天在赵舒昕的魂场里拆那瓶红酒,赌赢了便活,赌输了,她要拖着不该活的人一起下地狱。

    对上谢延旻也是一场赌局,谢阮凝视着这张令人生厌的面孔,忽而勾唇,撂下一句语焉不详的警告——

    “谢家需要我活着,你可千万别逼我。”

    闻言,谢延旻一愣,还没来得及弄清谢阮是如何知道那件事,书房门便被大力拉开又砰地甩上。

    阮栀榆去世后,谢家就不再是她的家,团圆饭本来也没有她的位置,谢阮迎着主屋一众异样的目光朝正门走去。

    离开老宅时,阴沉沉的天空中飘下小雨。

    天际远远压着一片浓云,俨然山雨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