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好怪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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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关魂场的来龙去脉,方季遂早在赵舒昕的魂场内便悉数告知,谢阮没什么想问的。www.yingraowx.com

    原来她在车上提起黑猫并不是试探,周邂垂眼看了她片刻,弯唇,“晚安。”

    谢阮点点头,“晚安。”

    回房不久,外面下起小雨,夜半时雨势转大,哔哔剥剥砸在落地窗上,搅得人在梦里也不得安生。

    谢阮又看见了那道熟悉的背影。

    在长禄山脚的谢家老宅,在院中的玻璃花房,在朦胧的雨雾尽头。

    故地旧景充斥着草木与玫瑰的清香,玫瑰却不再是父亲爱重母亲的象征,而是对背叛爱情和婚姻的讽刺。

    谢阮从未在梦中看清过她的脸,但每每阮栀榆入梦,都伴随着滂沱的雨。

    琴声悠悠,穿透密雨落入耳中,那场困住谢阮的雨,落在阮栀榆被送往疗养院的前一天。

    少年谢阮没能送她一程,此后七八年的梦,也再没有见过她的面容。

    跑,快跑啊——

    谢阮透过上帝视角,看见年幼的自己抱着伞在老宅内奔跑。

    长廊蜿蜒,女孩浑身湿透,被玻璃花房拦住了去路。白玫瑰拔地而起,宛如高塔周围竖起的棘刺。

    面前仍是一片迷雾。

    母亲的背影渐渐逸散在雾后。

    大雨落到清早五点才停,黎津却没有放晴。

    天空灰败寂寥,阴翳的云压下来,空气里多出几分沉闷与压抑。

    谢阮做了一夜梦,几乎没怎么睡。

    睁眼时还不到七点,她摸了摸有些湿润的枕头,估摸着眼睛可能肿了。

    谢阮起身洗了把脸,打算下楼倒杯水回来。

    刚打开门就瞥见一道人影晃过去,走路悄无声息,穿一身黑,像某种大型猫科动物。

    谢阮眯了眯眼,想起新助理住在自己隔壁的隔壁。

    “周师兄?”

    “早。”周邂停在楼梯口,偏过脸,“不再睡会儿吗?”

    昨晚离开琴房快十二点,按照方季遂交代的作息,谢阮没有工作的时候至少要躺到十点以后。

    谢阮慢吞吞地摇头,“现在睡不着,你呢?要出门吗?”

    周邂嗯了一声,“我出去转一圈,顺路买些早点回来,你想吃什么?”

    “豆浆,要甜的。”谢阮没跟他客气。

    这个点确实不是她起床的点,谢阮不怎么饿,但听周邂提起早餐,白水忽然变得寡淡起来。

    两人边聊边朝楼下走。

    路过客厅时,周邂脚步没停,径直走到玄关边,而谢阮迷迷糊糊跟在他身后,完全忘了自己下楼的初衷。

    她无所事事地倚着鞋柜,低头看周邂换鞋,不到一分钟的工夫已经打了三四个哈欠。

    周邂低笑,“困就上楼再睡会儿?”

    谢阮耷着眼,含糊应下,不知道听进去没有。

    “走了。”周邂捏着门禁卡在她眼前晃了晃,低沉的嗓音里混合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哄小孩儿似的。

    谢阮摆摆手,示意他快去快回。

    大门一开一合,四下归于悄寂。

    谢阮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直到困得脑袋一点一点才忽然回过神。

    她刚才在做什么?

    谢阮揉揉脸,感觉自己像闻到猫薄荷的猫,周邂正是那株猫薄荷。

    好怪,她捏了捏眉心,视线从玄关逡巡至楼梯边,最终归咎于昨晚没睡好,于是趿着拖鞋又往二楼走。

    而她身后,隐隐有一缕淡青色的虚影盘踞在左侧肩胛骨的位置,四散的青芒犹如丝线,依依不舍地伸向大门的方向,恰似挽留。

    谢阮一无所觉。

    再次睁眼已经日上三竿,床头柜上的手机嗡嗡响个不停。

    谢阮按亮屏幕,淡声问:“什么事?”

    “你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冷哼。

    谢阮权当没听见,她翻了一下提醒事项,发现今天是老宅一月一次的团圆饭。

    真是晦气,谢阮拧眉,明知故问,“什么日子?谢如远死了,等不及要出殡了?”

    话音刚落,谢延旻果然气急,斥道:“谢阮!他是你哥哥!”

    “我妈可生不出这种蠢货。”谢阮轻嗤,“回去之后,我不希望再听到类似的话。”

    说完不等谢延旻发作,她先挂了电话。

    反正谢家留着自己还有别的用处,谢延旻也不能拿她怎么样,谢阮轻轻叹了一口气,握着手机坐在床边发呆。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过来,收拾妥当下了楼。

    楼下没人,一楼客卧敞着,周夏时不在,谢阮转了一圈,想起周邂今天要带周夏时去学校办转学手续。

    谢阮走进餐厅,看见桌上摆着一杯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