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头颅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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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年头,鬼差也不好当》 

    陈国北境,双鱼县,冬至。

    大雪密密麻麻,似有人站在天上抖落鹅毛,给双鱼县盖了一床鹅绒被子。

    这么冷的天,福来酒楼生意倒还红火。

    狗四身边围着不少人,听他在那夸夸其谈。他说到关键处就停下,等到听客放了铜板,才又继续。

    野萝听了几句,狗四讲的好像是些添油加醋过后的志怪故事,她想知道的还不如直接向人打听,屁股刚抬起来,就听那狗四铿锵有力、眼神坚定的道:“接下来我要说的这件事,句句为真,而且我还怀疑,这和流光县一山之隔,离得这么近,它和流光县的鬼怪一定有所关联!”

    流光县……

    野萝重新坐了下来。

    “话说那俩贼一向自诩阳气重胆子大,就那么堂而皇之地翻进了赵书生的家里,一进去就看见诡异的一幕,疯了的赵书生一个人在月光下对着李子树拜了又拜,贼二拿起墙角的一块砖头,对着赵书生后脑重重一拍,随后俩贼在他家里那是肆无忌惮地搜刮金银财物。那么邪门的地方,偷完财物应该干什么?”

    有人抢答:“马上溜啊!”

    狗四很认可的点了点头:“说的没错!可是那俩人自命不凡,不但不跑,反而还要住一晚。你们猜发生了什么?”

    众人好奇极了,催道:“快说快说!”

    狗四抿了一口茶,不急不忙,故意将嗓音压得很低:“当晚贼大贴床就睡着了,贼二怎么睡都睡不着,这时生的火突然灭了,他翻起来重新烧,等火盆热起才睡下,可谁料邪风起,火又灭了。如此反复几次,贼二气得干脆不烧火了。但那房间密不透风,哪儿来的风呀!贼二那么一琢磨,汗毛都立起来了。”

    众人后背一凉,有人说:“大家都传赵书生家有凶鬼,不然他媳妇和老爹怎么接连死了,连自己也疯了。那俩贼还当自己是神仙呢!真是作死!”

    狗四摸着下巴,眯着眼睛继续道:“这时贼二想尿尿,但因这诡异邪风,他又不敢出去,于是在房间另一角方便,刚提上裤子,转头就见一青面头颅挂在衣架上,眼球突到了颧骨处,舌长三尺,对着他咯咯笑,贼二裤子瞬间都湿了!连忙跑着去叫贼大,他一动,那头颅就跟在他后面跳。临到贼大身边,发现贼大不知何时醒了,坐起来掐着自己脖子怪叫。”

    众人仿佛身临其境,脖子都缩了缩。

    “月黑风高,就在如此混乱的时候,房门被人用斧头砸开,俩贼心跳如雷鼓,还肖想是有人来救,没想到来人居然是赵书生!赵书生面容扭曲,一会哭着说放过他,一会又说都给我死,就那么胡乱说着,提着斧头朝他们走来,这时青面头颅还在俩贼身后跳来跳去,前有狼后有虎,老母猪进了夹道了,想跑都不知往哪跑……故事的最后,想必大家都知道了。”

    听客中有人抱着身边人的胳膊,喉结上下一动,目光呆滞,颤着声音说:“第二日我路过那巷子,就见俩贼的身体被挂在赵宅外面,赵书生抱着俩头颅靠坐在门边,也死了!”

    “官府的人去抬赵书生的时候,他的头‘噗通’一声掉了下来,血淋淋地就滚到了县尉脚边,太可怕了啊!”

    热闹的酒楼瞬间鸦雀无声,这场景确实很多人都看到了。

    血腥、诡异、可怖,终生难忘。

    狗四叹了口气:“可这还没完,虽说官府命人安葬了三人,可一到晚上,隔壁邻居都听到赵宅里面叮叮当当,似乎有人在跳舞,在打架,在哭在笑在闹,总而言之恐怖非常,吓得四邻都不敢住了。流光县的婴儿,双鱼县的赵宅,闹得官府的头都大了!”

    “小哥,之后场面是多人所见,可赵宅内发生的事,你怎一清二楚呢?或是你也曾同行?若你也进去了,怎平安无事呢?当然,平安是好事。可还是说不通呀,莫非是胡诌?”有人用手拍了拍狗四,吓得狗四差点摔了手中的茶杯。

    众人往声源处看去,只见一姑娘浅浅笑着,身子轻靠到了狗四身边的柱子,食指套着白色荷包的系带,转啊转的。

    狗四一早就注意到了这姑娘,她本来独坐在几桌开外,何时到他身边的?定是他后面讲得太欢没察觉。

    天寒地冻,大家恨不得裹着棉被出街,这姑娘却只穿了一件丁香色软烟罗裙,外面罩着看起来就薄的白色披风。身材高挑纤细,秀发乌黑发亮,绾了最简单的那种单髻,就只插了一根木簪,身上再无繁杂配饰。

    都说人靠衣装,但这姑娘打扮朴素,可让人看着就觉得一身衣服哪哪都好看,大抵是因为容貌太过出众,已经不是衣衬人,而是人衬衣。

    在场人都愣在原地。

    狗四半天才挪开眼睛,因她的话想起那晚的经历,深思恍惚了一瞬,吞了口唾沫,一边站起一边道:“赵宅内场景我是没见,但我官府当差的朋友跟我说了府内的场景,我那是合理推测!讲故事自然要绘声绘色,姑娘何苦拆台?再说那鬼,我有个朋友真见过!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