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关于池柳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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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约四千年前,朝天国。m.zicui.cc

    祭司大限将至,雁柳奉命筹办送尘宴,在那之后,紧接着就是她继任祭司的仪式。

    因为,所谓送尘宴,便是王公贵族聚在殿内,众多百姓排在宫外,举城分人羹,将老祭司吞之入腹。

    雁柳坐在密不透风的暗室里,仿佛快与此间冷气融为一体,她看着宫内豢养童男童女依序进来抓阄,僵硬的肌肉实在做不出表情。

    此番,她需带走一男一女,以做她继任祭司仪式的阵眼。

    眼前少女的身形化为灯中烛火不堪一击,打满补丁的薄衫如果挂在树枝上,宽泛而又空洞,少女久久愣于暗室之中无法动弹,雁柳明了,少女抓到了那根象征死亡的木签。

    雁柳看过手中名牌,这幸运儿单字一个翎字,原是连个姓都没有的。

    雁柳终是不忍,轻声走到翎的跟前,抽走她手中木签,雁柳轻轻笑着拭去她的泪水。

    “嘘。”雁柳修长的食指轻轻抵住她的唇边,“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别告诉任何人哦。”

    “好。”翎哑声道。

    雁柳只需轻微的力道便能将这块木头将带至门前,她将翎向外推去,道:“别回头。”

    毕竟,童男童女已经不重要了,她此番也不过是走个过场,送尘宴不会如期举办的,继任典礼亦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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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更天未过宫门外便排起了长队,人们挑着灯笼,微弱的烛火在黑夜中飘荡游行,雁柳在宫墙上久久伫立未能离,她在分辨,宫门外的究竟是人还是鬼。

    “祭坛内的阵法我已安抚妥当,王姬可安心。”

    梵音步履无声,若非是他身上带着溶洞内独有的阴冷尸气,雁柳实是难以察觉,她面不改色的往一旁稍稍挪去,道:“国师,我在想,若我也活在此间数百年,会不会如你一般习惯那些气味。”

    梵音顺着她的视线眺望远方,“王姬自幼的饮食中便有两脚羊,二十岁月没能让王姬习惯的,数百年也未必。”

    雁柳侧身望着梵音,道:“那我更不明白了,这继任祭司的人选,国师怎么就选上尚是幼童的我了。”

    “你一直都知道的,因为你是皇族中最有修行天赋之人。”

    “我由此自幼每餐皆有人炙,我食不下咽都总会被父王逼着进食,哪怕我夜间总会在干呕中醒来,也无人在意。”

    “只有您,只有在您的殿内,您会为我遮掩一二,我也由此能得一夜安生,可是,本就是因为您指我为祭司继承人,我才需每日进食都提心吊胆。”这些话埋在雁柳心底十年已久,今日终能宣之于口,她却是如此平静,任由气息随夜风游荡。

    梵音道:“今夜是最后一夜了。”

    她们都心知肚明,明日事成与否,雁柳的结局唯有‘死’字做结,所以,想说什么大可以都彻底说开。

    雁柳长长呼出一气,黑夜中的白雾仿佛是她存在的证明,“这些年来,关于我的所有做为,您都在暗中推波助澜,可为何,一开始您要促成这一切呢?”

    “为何最初要伪造天语助纣为虐,为何默许国君逆行倒施罔顾人伦,又助我在暗中慢慢布局,为何要默许这一切的发生?”

    梵音问她:“明日将至,你有犹豫过吗?”

    雁柳坚定摇头:“总该结束的,我相信,即使没有魔界庇佑,她们也能寻得新的生路。”

    梵音抬起手,轻拂雁柳眉心,还未待她有所反应,便有一股暖流涌入识海。

    “愿你明日确能如此坚定,你想知道的,在那一刻都会揭晓。”

    雁柳道:“我还有一问。”

    梵音只是注视着她,并不言语。

    “在我之前,有人尝试过吗?”

    “有几个,但终未获得折渊的认可。”

    雁柳握紧手中的见生剑,剑柄硌手的雕纹使她更加确定自己的决心,镇守祭坛亡魂数百年的折渊,一直在等明天的到来。

    雁柳道:“国师请回吧,我还想再看几眼。”

    梵音毫无征兆的朝她俯身一拜,她自觉受不住,连忙伸手去扶,“国师何须如此?”

    梵音只道:“长夜漫漫,还请珍重。”

    “国师亦如是。”

    梵音离去时纷飞的衣摆掀起一阵风,吹散层层乌云,未盈凸月层层泻下,惊动了襁褓中的婴儿,妇人连忙轻声哄道:“嘘,待会叫人给我们赶了出去,便沾不到这福气了哩...不哭不哭嗷。”

    不稍多时,一旁的男子不耐道:“这小崽子怎么还在哭,赶了三天的路就差这一晚了,孩她娘你快想想办法让他笑啊。”

    在催促声中,妇人只能焦急地东张西顾。

    雁柳知道,明天是该到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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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王每月十五都会在宫内组织一次两脚宴,每年春节,则会赏举国共饮。送尘宴终是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