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她仔仔细细琢磨过无数遍的话，不到一分钟就全讲完了。

    朝晖早在裴韫开始讲话时，就接收到任务提示。

    她从高脚凳上一跃而下，一夫当关万夫莫敌，把所有人统统扫飞出去，自己把持住摄像区域，还特地上前一步拉过摄像机，将猫猫室友调整到镜头正中间。

    员工们不要命地冲上来，被朝晖噼里啪啦地打飞到墙上。

    在场众人都是普通人，哪有她一合之敌？

    最终还是节目组总负责人出面，紧急让直播平台将直播强行关掉，否则他们就不得不关电闸了。

    “呀呼！好久没打人了，果然玩游戏还是要揍一揍人比较解压啊！”

    一开始，朝晖有了“任务”作为由头，能“合法”揍人，开心得飞起，拳打脚踢、好不快乐。

    然而，她脸上的笑容，随着猫猫室友的自述，慢慢地消失了。

    她停在原地。

    “真勇敢啊！”系统感慨，“这样一来，事情真的会闹得很大，杨勇一家一定会被调查。可惜裴韫的职业生涯也毁掉了。”

    就算现任市长碍于面子、为了解决舆论而选择调查云端能源，裴韫此举却是一下子得罪了太多人，以后肯定不好过。

    漫天的流言蜚语会将她淹没，没有一家公司会再敢和她签约。

    都是资本家了，谁还没点不干净的小尾巴了？

    万一下次她再爆一把料，他们还混不混？

    而杨帆、杨茉两人，以他们的身份，最坏也就是去牢里蹲几年，还能通过某些手段操作一下，争取减刑、缓期执行。

    他们肯定深恨裴韫，不会让她好过。

    群众是健忘的，热度一过，没有人会记得她，最多就是八卦闲聊的时候提上一句、同情片刻。

    大家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没有能力、也没有必要去过多地关心一个陌生人。

    裴韫年纪不大，她对于这些可能的后果，也许知道，也许不知道。

    她的未来是什么样的？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大约……今天的自曝就是她这短短的人生当中，做过的最勇敢的一件事吧。

    “喂，太过分了吧？这种程度的黑料爆出来，节目真的还能继续录下去吗？”朝晖说，“这个支线任务意义何在啊？我不会是打出BE*了吧？”

    现场一片混乱，保安组气急败坏地闯进门来，后面跟着几个警察：“朝晖、裴韫，你们二人涉嫌危害公共安全、造谣污蔑他人，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裴韫已经低下头，眼泪慢慢止住。

    闻言，她竟然讽刺地笑笑，低声说：“该来的时候你们不来，不该来的时候，速度倒是挺快的。”

    “哐！！”

    裴韫一惊，猛地抬头，红肿的眼睛微微睁大。

    这些警察都是就近赶来的，压根没带武器。朝晖丝毫不惧，把他们全部踹飞出去，他们哐当哐当地飞到墙上，慢慢滑落，和其他“哎哟”一片的工作人员整整齐齐地在墙角躺成一排。

    “喂！猫猫，你说的都是真的吗？”朝晖说。

    系统提示她完成了支线任务【裴韫的请求】，获得了经验、金钱等奖励。

    但她第一次对于系统通知不理不睬。

    她静静等待着猫猫的回答。

    “当然啊，当然是真的。”裴韫怔怔道，“不过我没有什么证据……杨帆非常小心，他连给我打电话都会使用另一张手机卡。我只有一小段录音。”

    “但是……我保证，我说的都是真的。”

    “没关系啊，不需要证据。”朝晖皱眉，“你这家伙，真是的，现在闹这么一出，你以后还怎么出道啊？”

    网上早已经翻天了。

    社交网站好悬没崩，程序员疯狂加班，勉强维持住了软件的运行。

    热搜红得发黑，全是#星光训练营裴韫#、#霸凌丑闻#等词条。

    节目组公关部、云端能源相关部门均尝试压热度，然而原本令节目组欣喜不已的高人气直播，此刻却成为了反捅他们一刀的双刃剑。

    相关政府部门不得不立刻发出声明，表示会参与调查，还公众一个真相，才勉强平息众怒。

    云端能源股价已经开始狂跌，他们怒不可遏，质问番茄台，要求他们对于这次直播意外给出一个说法。

    ……

    如此种种，众生百态，混乱一片，但这都只不过是暂时的——

    热度一过，大公司们就会再次达成协议，齐心将事情压下，把锅完美地甩出去。

    然后，小小的裴韫就会悄无声息地消失在网络世界。

    “出道？”裴韫苦笑，“还出道呢，能活着就不错了——你，唉，你怎么把警察打了？帮我也没必要到这个地步，就算你有其他的后台，袭警也会很麻烦的……”

    朝晖却并不搭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