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 龛中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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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受其害!小腹受伤的人强忍剧痛,咬牙调好机括,第二波连弩向齐长宁射去。

    齐长宁倒在床上,抱着雪霁接连翻滚,飘荡的床纱被扯下,卷在两人身上,连弩追在身后。待这一波连弩过去,两人被重重白纱缠绕,再难分开。

    小腹淌血的人也知重伤之下撑不长久,死前必要射杀虎兕军之主,喘着粗气低头整理箭筒。

    雪霁在齐长宁怀中艰难地探出手,使尽全身力气扳动床头隐藏的机关,机括微响,床中裂开一条大缝,两人一起跌了进去,床板迅速阖上。

    待那人整理好箭筒抬头时,齐长宁与雪霁已经消失不见。

    狭小黑暗的床龛中,白纱缠绕,两人紧紧贴在一起。

    齐长宁竭力撑起手臂,以手肘撑开一点点距离,和裹在轻纱中的少女面面相对,呼吸可闻。

    “这是厚铁做成的床龛,弩箭射不穿。”厚铁板隔绝外界所有声音,雪霁清雅柔和的声音近在咫尺:“我试过,从里面锁死后,床头机括便不能打开。”

    在密闭狭窄的黑暗空间里,齐长宁的感知更胜平时,他嗅到身下少女秀发间幽幽的香,触到夏日轻薄小衫外裸露的娇嫩肌肤,幽香、柔软、温暖,黑暗中从未有过的欲念如潮水般涌来,几乎称得上痛苦。

    齐长宁浑身紧绷,竭力拉开更多距离,甚至故意用伤处去碰铁板,让疼痛覆盖几乎失控的情绪,声音维持冰冷:“这机关是为一人躲藏设计,两人太挤了。                                                ”

    弩箭深入,血味弥散,齐长宁的声音一旦冰冷下来,便带杀气,冰原上的巨大银月在雪霁记忆深处冉冉升起,她控制不住地打个寒颤。

    齐长宁立刻问:“冷?”

    齐长宁不是捉走阿父阿母的幕后黑手,是数次出手相助的救命恩人,雪霁心中不断重复这句话,慢慢止住颤抖:“不冷……”

    不冷,那就是在害怕,怕他。

    黑暗中,齐长宁长眉微拧,嗓音略微沙哑:“别怕……”

    雪霁觉得齐长宁的身体略微压低了些,不断贴近,似乎比最开始的距离更近,几乎将她拥在怀中,她能感受到他的体温。

    雪霁想到齐长宁被箭弩所伤,却还用力支撑身体保持距离,现在应是支撑太久实在累了,她放松身体,顺应了齐长宁近乎拥抱的姿势。

    齐长宁停了下来。

    两人不再说话,寂静逼狭中,只有对方的心跳声彼此可闻,渐渐,心频跳动趋近一致。

    齐长宁在,很有安全感,雪霁甚至冒出个没头没脑的念头:双生子在母腹中,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吧……

    此念十分突兀,雪霁不由抿着唇,偷偷笑了一下。

    “笑什么呢?”齐长宁忽然问道:“在想什么?”

    “我在想,现在这样的姿势,很像母腹中的双生子。”齐长宁问的自然,雪霁便不觉得有什么难以启齿,翘起嘴角说出突发异想,甚至反问齐长宁:“军主,你说像不像?”

    齐长宁没有说话。

    长时间的沉默令尴尬弥散,雪霁清醒过来,翘起的嘴角松开,十分后悔:这么幼稚无聊的话,怎么能跟军主说。

    “……很有趣。”在长久的沉默后,齐长宁简短夸了一句,立马又道:“差不多了,可以出去了。”

    自己说的话太蠢,蠢到让军主想要赶紧出去。

    雪霁大窘,只庆幸床龛中漆黑一片,看不到脸红。她喃喃道:“真的可以出去了吗?”可不能因为一句蠢话冒险出去啊。

    齐长宁微微一愣,瞬间生出比雪霁还要荒诞的念头:若她不愿意出去,两人永远留在这里,也是可以的……

    感觉到齐长宁动作顿住,雪霁慌忙道:“我不是质疑军主,只是,只是……”

    “可以出去了。”察觉自己竟然因荒诞念头而欢喜,齐长宁冷了语气:“战阵已成,那两人撑不了多久。”

    齐长宁冰冷的语气在雪霁听来是必须服从的命令,她一边伸手去摸机关,一边学乔渊在军中对待上级的口吻应道:“是。”

    听到雪霁像执行命令的部曲一样回应自己,齐长宁瞬间感到失落,随即愕异:不知从何时起,雪霁无意的话语、动作总能牵动自己的情绪……今日之后,不可见她。

    撕开缠在身上的白纱,齐长宁翻出床龛,立刻有亲随上前,欲为他疗伤。齐长宁挥退众人,挡在雪霁身前,压迫感极强:“人呢?”

    “属下无能。”众亲随跪倒一片,不敢抬头:“让那两人跑了……”

    齐长宁反手将白纱递给身后雪霁,待雪霁接过披在身上后,才问道:“谁去追的?”

    “回禀军主,是乔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