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 抛尸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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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霁想向玉苏阿打个招呼,却被卓沫目拉住:“你不是要大袋子吗,快走吧。”不由分说迅速拉走雪霁。

    齐长宁注视着黑夜中纤细的背影,直到雪霁走远不见。

    “原本想和雪霁一起招待军主,”玉苏阿声音沙哑:“不想身体突然不适,让军主白跑一趟。”

    齐长宁将目光转向玉苏阿,温言安慰:“此地水土气候与西戎不同,旅途劳累未及适应便会生病,是北齐的人没有照顾好你。”

    温柔如水的夜色中,齐长宁的声音温柔更胜水波,漫天星子映在眼中,竟显出几分多情。

    玉苏阿抬起头仰望齐长宁,眼前的他,在与充满冷厉杀气的俊美龙子不同,温柔多情,映着星光一样的眼睛,怎容迷香污秽?

    玉苏阿红了眼眶,哽咽道:“对不起……”

    “不舒服?”齐长宁见玉苏阿眼眶微红词不达意,担心她病情加重,以手背试她额头温度:“我让太医过来看看。”

    “不用,王庭大夫已经看过了。”若在平时,玉苏阿会挖空心思找理由,巴不得与齐长宁多待一会儿,然而如今放着现成的理由,她却不敢与齐长宁多待片刻。“军主不必麻烦。”

    当卓沫目回来的时候,齐长宁已离去。

    室内,玉苏阿正靠着床柱怔怔发呆,面上绯红褪去只余肿胀的苍白。卓沫目走过去蹲在床边,捧起玉苏阿的手轻轻道:“大居次,还是不舒服吗?我去取热汤来。”

    “卓沫目,”玉苏阿看着忠心耿耿的贴身婢女,茫茫然道:“我没有和军主成就夫妻之事。”

    “什么!宁王殿下拒绝了?”卓沫目大惊,倏地起身团团乱转:“有赵姬之例在前,不管喜不喜欢只要做成夫妻之实,宁王殿下就会负责,怎会拒绝呢?”

    “没有拒绝。”玉苏阿头靠着床柱,闭上眼睛道:“我说身体不适,军主让我好好休息就告辞了。从始至终,军主只以为是我邀他前来小聚。”

    卓沫目停下脚步,再次蹲到床前:“大居次,耆善所有人都在期盼虎兕军的支援……”

    “不行,我做不到。”玉苏阿睁开眼睛,宝石一样的眼中满含泪水:“我什么都准备好了,事到临头还是做不到。”脸埋进手中,泪水自指缝间落下,玉苏阿哭得像个孩子:“卓沫目,军主是我一直以来的梦啊,我做不到这种事。”

    卓沫目见过玉苏阿哭,有抽泣有嚎啕,可从没见过她如此伤心地哭,大单于的命令和耆善全族的期盼都在玉苏阿的泪水前化为乌有。卓沫目坐到床沿,将哭泣的玉苏阿拥进怀中,一下下抚着她的后背,像对待小孩子一样不断重复:“不哭了,没事了;不哭了,没事了……”

    玉苏阿反手抱住卓沫目,眼泪流得更加汹涌。

    雪霁收拾干净屋子,牵来白马,外面天色依然漆黑。

    照夜狮子白极通人性,见雪霁费力拖来大口袋,配合地卧在地上,待驮好大口袋才站起。

    雪霁拍拍马颈,轻轻道:“辛苦你了。”翻身上马,第一次在黑夜中独自骑行。

    夜风吹起黑色披风的衣角,狮子白稳稳地载着雪霁驰往林间。

    树林在夜色里显出怪异形状,雪霁策马往深处找到溪水,下马拖着大口袋走到溪边,将尸体浸在溪中——血腥味顺着风传出去,很快便会有野兽前来啃噬尸体;之后若有人来寻找,只会以为这人在溪边取水为野兽所伤。

    忙完这一切已近拂晓,雪霁拭去额上细汗,方才觉出累来。她骑上狮子白慢慢往林外走,一边细忖:北齐所有高门随行秋狝,锦绣香囊的图案既已散播出去,委托神师的那个终要有所行动,敌在暗处,不知会在何时采取何种方式行动?自己须打起十二分精神应对,万不可像昨晚那样大意……

    若始终无人行动,又该如何?也不知那具尸体现在怎样了?他昨晚那样小心,应当没人知道他来找过自己,就算有人知道,只要自己咬死不认即可,昨晚去找过卓沫目她可以作证,没人会得罪大居次穷究此事……

    信马由缰,诸念纷呈,雪霁惊觉:自己亲手杀了一个人,却毫无恐惧后悔,只想着如何善后?轻轻呼出一口气,雪霁想,人总是会长大会改变的。

    暗黑天色转为深蓝,黑黢黢的林中晨雾弥漫,披着黑色披风的少女驭白马踏破雾霭,神秘美丽如同月神化身,跨越了白与黑、生与死的界限。

    将近行宫时雪霁放慢速度,像最平常的跑马归来一样,姿态松弛任由白马自行前进。

    狮子白忽而低鸣,改变回马厩的路线。

    雪霁想让人看到她跑马归来,如今天色尚暗并未遇到早起的下仆,便任由狮子白更改路线。

    黑蓝色的清晨中,雪霁很快便看到身穿简洁黑衣的宁王殿下正在专心练刀。

    齐长宁闻声转身,看到皮毛闪亮的白马载着魂牵梦萦的少女,像一道幻梦般的光破晓而来。

    雪霁使力勒缰,照夜狮子白见到齐长宁后却不肯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