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8. 遗诏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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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奶奶说什么,我都不想理,你别来劝我。”
“大居次,今夜天寒风急,”雪霁轻声道:“要不要我去找卓沫目过来陪你?”
“不要!”玉苏阿提高声音:“我要一个人好好睡一觉,谁也别来烦我。”
雪霁转身,离开此处。
朔风阵阵,雪霁将一望而知的紫玉令牌系在腰上,前往太皇太后和皇太后曾居的旧殿,一路回想央珍的话。
“齐氏家风,事母至孝。”央珍目中闪动热切的光芒,隔着栅栏抓着雪霁的手道:“齐桓绝不会对祖母和母亲说谎,他把遗诏藏在了太皇太后和皇太后所居旧殿。”
“找到它,交给我。”
朔风中拢紧披风,雪霁加快脚步:找到遗诏,以此相挟,逼央珍说出阿父阿母的下落!
旧殿寂寥,避过几波巡察禁军,雪霁从小包裹中取出工具撬开铜锁,悄然潜入。
漆黑夜晚,呼啸风声掩盖所有响动,雪霁走过各座殿堂,偏殿摆满织布机,是太皇太后带领宫人织布的地方;各殿外都有皇太后亲自开辟的菜地,韭、薤旺盛,一切维持原状……齐桓会把遗诏藏在哪里?
如此重要的东西,应当藏在正式庄重的地方。
雪霁往正殿走去。
太皇 太后与皇太后在世时,除年节外不用各宫夫人日日请安,此处正殿不像别宫般装饰堂皇,只摆放座椅、屏风、大柜等朴素家什器物,看上去更似乡野大户家的陈设,只有高高悬挂的黑底描金宫匾“天德慈昭”四个大字彰显此殿主人尊贵身份。
当日齐季、齐桓也只有年节时到此请安,其余时间皆往偏殿承欢膝下。两位老夫人故去后,齐桓来旧殿思悼多往两位老夫人生前常在的偏殿,正殿倒被冷落了。
雪霁闪身进入正殿,在黑暗中睁大眼睛,借助微弱的月光在殿内迅速翻找,所有家什器物翻了一遍也未找到遗诏。想了想,雪霁蹲身摸索地面,每一道砖缝都不放过,没能找到可以藏遗诏的机关。毫不气馁,雪霁起身沿墙逐一敲打殿壁,然而墙壁结实并无空响,直到手上蹭满灰尘依然未能找到遗诏。
殿中已经找遍,难道遗诏不在正殿中?
雪霁毫无头绪,不禁想到齐长宁:若是军主在,一定能发现端倪……若是军主,他会怎么找?坐到椅上,雪霁回忆在地宫时齐长宁说过的话,他说:“常用又不想被人找到的东西,多半藏在不显眼但又方便取用的地方。”可是遗诏并非常用之物,不必藏在不显眼又方便取用的地方;他还说:“不想被人找到就不会显眼,一定有积灰”。
遗诏既然不必藏在那样的地方,自然无法以积灰辨别。
雪霁看着手上灰尘,脑中有想法一闪而过:无法以积灰辨别……积灰……她忽然伸指在椅上一抹,一尘不染;蹲身在地面一抹,依然洁净无灰;
手上灰尘是在墙壁沾染的。
宁王府北殿有些地方长有杂草蛛网,地面却打扫得很干净,那是北殿侍女人少,只做基本打扫顾不上每个角落。这里也一样,旧殿宫人只清扫地面、座椅这等显而易见的地方,并不会顾到方方面面。
雪霁激动起身,目光灼灼巡视殿内,最终落到高悬的宫匾:上佳木材涂以黑漆打底,“天德慈昭”四个鎏金大字遒劲醒目,不染一丝尘埃。
高高在上的匾额,为何要费力清洁干净?!
雪霁飞快走至矮柜,取出里面早就看到却不知何用的一杆长钩,搬了座椅踩在上面,踮脚将长钩递入匾后,立刻触到一物。
雪霁强自按捺住欣喜若狂,小心翼翼用长钩将那物钩出,解开包裹的绫锦织物,内里是一方色泽深褐的沉香木盒。木盒内,放置一卷丝绸卷轴。
雪霁取出以玉为轴、织着祥云瑞鹤的丝绸卷轴,小心翼翼展开,其上浓墨映入眼帘:“朕体不安,今将绝矣……”
找到遗诏了。
雪霁心脏怦怦直跳,深吸气平复激动心情方敢继续看下去:“……着生前爱重者央珍夫人、魏夫人殉葬,同归天地,则朕以寿终亦愉悦。”
央珍夫人、魏夫人殉葬?
倒吸一口冷气,雪霁难以置信地擦擦眼睛,反复观看,终于确定遗诏中并未提及克承大统者是谁,只令两位夫人殉葬。
齐桓在想什么?
不管皇帝是什么用心,都不能让魏夫人殉葬——那是齐盛安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