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粪叉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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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利害,还挺好哄的……

    她忍笑转身,加快脚步:“能不能安全回去就靠你了。”

    危险在侧,萧翰之既不觉得冷了也不觉得累了,警惕地四处张望,催促雪霁道:“快快快,不要多说了,我们赶紧走!”

    两人走得飞快,终于看到毡帐时萧翰之松口气,还没来得及开心,就听雪霁笑道:“你走得好快,我都要跟不上了。”美丽少女笑意盈盈,向萧翰之一摊手:“还我围脖。”

    萧翰之褪下兔毛围脖却不交给雪霁,高高举起,问道:“白天的时候你给我们指小路,是不是知道大道上有劫匪?你认识那个女的?她是谁?”

    虽然知道玉苏阿要打劫南朝使团,但雪霁没想到她居然直接把南朝皇子扔进了河里,此事可大可小,万不能叫人知道是玉苏阿做的。

    她摇摇头:“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之前不过是看你可笑,指个远道罢了。”

    可笑?萧翰之大受打击,摸着自己的脸,喃喃道:“西戎人都是什么眼光,看到我这张脸居然说可笑……”

    雪霁从他手上顺利取走围脖,安慰道:“早晚有人来寻你,放心吧。”

    “可笑……”萧翰之摸着脸,郑重道:“这位姑娘,请问芳名?救命之恩,齐长宁来日必有重谢。”

    雪霁知道南朝萧氏自诩正统,一直视北齐为逆贼,只是不知道这位南朝皇子为何如此执着于自称“齐长宁”。

    纠结片刻,想到他很快就会离开,没必要拆穿此事令他难堪,便道:“齐、齐……”还是叫不出口,结巴起来。

    “齐长宁。”萧翰之手握粪叉,仰望群星:“北齐三殿下、虎兕军之主、齐长宁。”

    “齐长宁。”雪霁闭眼唤了一声:“任谁看到有人落水,都会去救的,你不必介怀此事,也不必知道我的名字。”

    这西戎少女未曾受过教化,却天生仁爱,萧翰之心有所感,嘴上却道:“我的性命在姑娘眼中或许和他人无异,在我自己却是独一无二不可重来,做不到不当回事,还请姑娘告知芳名。”

    这人说话总有道理,雪霁无奈道:“我叫雪霁。”

    萧翰之恍然:“你和‘心上花’是一年生的,或许连生                                                日都差不多。”

    “你怎么知道?”雪霁好奇。

    “十余年前西戎和北齐遭遇暴雪雪灾,南朝虽也受灾但不如他两个严重。”萧翰之作为皇长子,再怎么不上进,这些大事还是知道的:“‘心上花’生于雪灾之时,你的年纪和‘心上花’差不多,又叫雪霁,我猜是你父母希望雪灾赶快过去才给你取这个名字。”

    “猜中了,我的名字是阿父取的。阿母生我的时候,先是接连暴雪后又赶上日蚀,天昏地暗加上漫天飞雪,人人都以为末日降临,没想到日蚀过后暴雪停止,我也安然出生。阿父要我记住自己名字的由来,只有熬过最黑暗的时刻才会有生的希望。”雪霁对他刮目相看:“齐长宁,你真聪明。”

    萧翰之略感遗憾:世事难两全,可惜不能丢人归于齐长宁,而聪明归于萧翰之。

    他摇摇头:“我虽聪明,却不顶用,齐长宁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惭愧惭愧。”

    这话听着新鲜,雪霁奇道:“你既觉得惭愧,为何不改?多学些东西总有用处。”

    “对其他人或许有用,对我却是难得糊涂。”群星璀璨,夜风寒凉,眼前的异族少女美丽烂漫,此时此地此情此景,与萧翰之生命中的过往今后全无关联,是个转瞬即逝的晚上,说些心里话也无妨。

    “天下大势所趋,非人力所能移也。”萧翰之在地上用粪叉寥寥几笔勾勒出南朝北齐与西戎的地图:“西戎气候恶劣物产贫瘠,左贤王去后,诸部纷乱,大单于弹压得住一时弹压不住一世;萧氏有大江天堑可守,偏安一隅物产丰富,可惜人心思安,已成固守之态,再无收复河山之力;唯有北齐雄心勃勃兵精马壮,其势已成……”

    萧翰之说这些话时,他总是水汪汪醉朦朦的桃花眼中第一次泛起明亮的光,像破雾而出的星辉。

    雪霁惊讶发现,这位不肯说出真名的怠娇皇子也有睿智从容、随性洒脱的一面,好像沙漠绿洲中的阿吉勒,拥有两幅不同的面孔,叫人猜不透哪一个是真。

    就连老成稳重的乔大哥其实也是暗藏心事,难得快乐。

    雪霁的思绪飘向悠远:世间谁又能真的快乐?自己有家人离散的苦恼,田阿兄有未得志的苦恼,甚至在吟游歌者传唱中备受宠爱的耆善居次都有被迫联姻的苦恼。

    “……既然如此,勤学又有何用?”萧翰之在群星照耀下拄着粪叉,忽闪忽闪的桃花眼笑成弯弯月牙状,丝毫不见苦恼:“不如顺势无为,自寻快活。”

    他笑着对救了自己性命的西戎少女眨眨眼:“你很有眼光,看出我是聪明人。这么复杂的天下大势,能够像我一样三言两语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