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芍药杀(15)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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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诸相公奏请三司会审,便是担心审案不公,却被陛下驳斥。今日中郎将面见柳公,想必是想请柳公出山调查此案,可对?”

    独孤琅不置可否,只笑笑示意她继续。

    百龄道:“柳公曾官监察御史、御史中丞、大理寺卿、刑部尚书,是我大虞开国以来,唯一曾历任过三法司的官员,且他风骨耿介,断案严明,素有皋陶之称,在朝在野都有极高的威望。且他已致仕数年,便没有党从之嫌,就目下情形而言,是调查此案的最佳人选。但他毕竟年事已高,此案枝节甚多,倘若有人居心叵测,则柳公危矣。”

    独孤琅见她如此率性直言,一面揣测她一个闺阁娘子为何要关注这等事情,一面又不禁为她话中道理感到惊讶佩服,于是正色问:“那依娘子所见呢?”

    百龄道:“中郎将为殿下奔走如此,小女虽在深闺,也愿意出一份绵薄之力。我想为中郎将举荐一人,此人姓邓名璞,乃去年登科的进士,与小女略有几分缘分,他昔日在家乡南皮,曾为县令幕僚,断案数百起,在沧州一带颇有名声,还望中郎                                                将惠肯一见。”

    她讲邓璞关于此案的疑点与推断细细讲与独孤琅听,独孤琅惊异问:“这么说来,你们是怀疑百里敬是被一女子所杀?”百龄回答:“目前只是猜测,更多的线索我们无法触及,所以才来求助中郎将,希望您能帮我们接触药园一干人等,最好,能想办法给邓璞一个官身,堂堂正正地调查此案。”

    独孤琅颔首,忽笑道:“娘子为殿下如此着想,殿下知道,一定会相当感动。”

    百龄不由脸上扬扬生热,“我...我只是看阿翁十分关切此案,恰好我又认识邓先生...所以就...”

    独孤琅“嗯”一声,“如此,但此事非同小可,我需得禀报殿下才能定夺。”

    他将“殿下”二字咬得意味深长,百龄心底尴尬,不欲久留,起身行礼,“有劳中郎将,小女不便在外久留,就此告辞。”

    独孤琅也跟着起身,悠悠道:“公孙娘子冰雪聪明,某平生未见。但某今日造访柳宅,却并非如娘子猜测,去唆使柳公查清此案的。诚如所言,以柳公之声望能力,的确是调查此案的最佳人选。实不相瞒,太子殿下确实动过此念。但殿下亦曾思考,柳公年事已高,精力不济,出面监审已是用心可敬,而此案干系甚大,一不小心或要涉险,而柳公已拖着病体在大理寺追究案情,某今日受太子令,便是前往劝阻柳公。殿下说,柳公为大虞鞠躬尽瘁数十年,他不忍心让其皓首暮年,再卷入任何风波之中。”

    百龄听得怔愣,片刻才惭然道:“是我低看了殿下与中郎将,小女知罪。”又有些踌躇地询问,“殿下如今履冰临渊,还想着保护别人吗?”

    孤独狼眨一眨眼,“是啊!殿下就是如此人美,心善!”

    百龄再度不受控制唰一下红透了脸,匆匆道一句“叨扰”,带了屠苏转身离开。独孤琅注视她上车离去后,才悠然登上自家马车,对里面坐着的人说:“这位公孙娘子,曲折打探我的行踪,竟能猜到我今日去了柳宅。”

    成昭淡淡目之,“你再如何受宠若惊,也不必高声告于我听。”

    独孤琅默笑,呀,这便气了。吩咐车夫起行,才正色将百龄所说之事细细告诉成昭。

    成昭听他娓娓道来,想起方才在车中,隐约听到二人提及柳公、百里敬之语,隔着窗纱打量那方坐着的人儿,见她素服乌巾,小脸莹洁如松梢之雪,与昨夜月下严妆,又是另一股清雅风神。却不知为何会掺和进此案,心头隐约有个猜测,顿感胸腔震动,不觉耳颊生热,只两人声量颇低,并不能听清详文,只好静待那油嘴滑舌的孤独颇黎回来再作审问。

    眼下听完详情,不禁又疑惑那邓璞究竟何人,与她是何关系,既荐到面前来了,想必十分亲近信任,遂令独孤琅去将此人好好打探一番。

    独孤琅悄悄护送他回到东宫,随后径往大兴善寺,直到日暮方归,来不及入宫面诉,便写了密笺托心腹送去东宫,得成昭回复说依其所言,遂在次日又去找了邓璞,问他欲查何处,一应需求无所不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