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慎终追远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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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马扎尔语,至少这三种语言和他们交流毫无障碍,当阿提拉能够把一头黑熊单手举起来的时候,三五个男人敬畏他如天神,立马将这儿的特产——冻鱼和冻肉乖乖奉上。

    也是他们告诉阿提拉,这儿食物其实很匮乏,需要上一年就早早储存下今年明年后年所有过冬的物资,因为极夜到来的时候,那一阵朦胧的彩光会叫所有动物入眠,那个时候,夜里眼睛放射绿光的狼崽也不会呜咽地乞讨食物,它们会饿毙在半途。

    孩子就对他们说:“根据你们阐述,这儿有千百口居民。按照匈人的习惯,在我们地盘上的就是一家人,无论你们信仰的是哪一个神,无论你们之前受何人统治。从今以后,你们会收到匈人大王的保护,也同时要承担为大王征丁的义务。”

    一个脸上有熊爪印、瞎了一只眼的男人就问:“那么谁是大王呢?我知道,在我们南边有一支部落,但谁也不知道我们隔着多远,连牦牛在这儿都会被冻死。”他撇撇嘴,做出目不识丁者的极大恶行与丑态来,阿提拉将这股感官上的污秽默默记在心里,因此当这个男人主动拿刀为他切木盆里肥大的生鱼的时候,孩子一刀宰了他,干净利落。

    而给出的理由更简单:

    “任何人不能把刀尖朝向我,你们未来的...单于。”孩子说到最后一个词的时候,稍微顿了顿。他想到了青旗部落将他放逐的可笑理由,毅然决然地将自己的目标说了出来。

    没有什么可笑的,每一个在草原上出生的匈人,都梦想着有一天能够统一草原,成为人人崇拜敬仰的大单于,或者更罗马一些,匈奴王?万王之王?首先要把权力牢牢握在手里,他已经看过了无数个例子,阿瓦尔人那些可笑的头人、蒙杜克和他的儿子们、还有如今的鲁嘉大王与布莱达....布莱达自从成为世子以后就不与他来往了,这大概就是一种无声的嫌弃。

    告诉你何为尊卑有序,告诉你今日以后那些儿时游乐的荒唐该要通通忘却。加上不尔罕把闲言碎语当作日复一日的教学,让阿提拉从一个扭曲的角度见证了世界的底色。

    “这儿真的没有别的什么东西可以吃吗?”站在木凳上的孩子拿着木头餐刀敲打天然冷冻的干鱼,这儿鱼粗壮肥美,连四尺来长的大鱼都富有鱼油,一条鱼的鱼油提炼出来都能充作数个晚上的灯油,这儿如果能和南边有货币的地方贸易,应该吃穿不愁才对。

    而不是像现在,男人们每个人一件海豹或者海狮的皮做的裹身布,女人们用大鱼指甲盖大的鳞用鱼线缝好,充作不能御寒的外衣,里头完全是野猪的脂肪..在冬日里散发一股腥臭,阿提拉觉得自己受不了他们身上刺鼻的味道。

    芶岱牙斯更是毫不掩饰地表达出厌恶,当蕞音跟着自己第一个学生来到别人家冰屋的时候,讨厌的好吃的儿子立马就朝这些体味更浓的家伙身上吐口水,表达出强烈的爱憎。

    “这个孩子是谁?您的弟弟吗?”在阿提拉对生冻鱼表示不满的时候,一个看起来撞如熊的光头男人走过来朝他跪倒,把光秃秃的脑袋贴在他腿上。“可我觉得不像,他和您一点儿也不像。您是天神赐福的猛士,可他像一个被惯坏了的命运宠儿。”

    “你也知道他是命运宠儿。”孩子蹲下身抓住男子的肩膀迫使他立起,“你的名字。”

    “是迦德雷纳,我的大君。”

    “你刚才说到了命运,”孩子摩挲着比自己一双手掌更大的光头,言语之中微微带着笑意,他忽然觉得和这些人交流比原本在部落的时候惬意得多,不需要瞻前顾后想这想那的,反倒是想到什么就能说什么。“你知道命运总会朝我们微笑的,而你眼中的命运宠儿,将会因为我的舍弃,而万劫不复。”

    孩子危险的笑容落入蕞音眼中,这个看着孩子一点点长大的柏柏尔埃及混血的女人惊怕地看着出现如此变化的欧斯瓦尔德,看着他对自家孩子露出的笑容,还有支配这些北地穴居者的野心。

    ......

    南方的冬日其实很和暖,弗朗西斯·埃提乌斯驾着小马穿过行省之间唯一的哨卡。这处哨卡修建在一处仅仅五丈高的山岩上,两个黄甲守护军士无精打采地站在一处仅仅四尺木篱笆的围栏后面,可以居高临下的弓箭背在背后,仅仅以短矛面对出入的客人。

    擅长观察的弗兰早早就发现了他们,九岁孩子手上没有弓,但他练习过船战和飞刀,甚至会扔石子这一类侦察兵情急时刻惯用的把戏。

    他手里唯一的武器是随身罗马短剑,到了如今,从共和国时期就流传下来的佩剑象征性大于实际意义,拿着他,哪怕不去军务官那儿登记,他一进营门,也可以说自己是军旅世家,甚至是地方上有头有脸的小贵族。

    这是他这个带着家徽木牌却不敢亮明身份的孩童唯一的凭证。他不敢失去它。

    因此当弗兰远远看到哨卡前方的吊桥和不足两丈小溪的时候,就选择抛下马,一个人翻越本就不高的崖壁。

    绕开这两个卫兵实在太简单,帝国内部的行省之间的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