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手足异处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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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在上,我们将进行正义的复仇。那曾深深伤害你们的旧主人、那剥夺你们地皮将你们放逐为奴隶的庭木越哩王子。”

    “我把地赐给了你们,这是我和几位头人一起许诺的,但庭木越哩王子派出了信使,要求退还你们应得的土地,交出你们的妻女,我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但我知道,你们将会失去什么。”

    孩子不停变换着语种,因为他看到了奴隶、普通牧民之中存在着形形色色的人,孩子不能分辨他们具体归属哪个人种,只能把自己学到的语言一一拿出来说,第一句说出来了,下一句就是别类语言,他常常把同样一句话重复三四遍,用不同的语言叫所有人听个明白。

    没有人知道这个孩子是如何做到学着大人那样思考的,在旁边漏出笑意的呼少晏认为这就是天意,是长生天赐予了匈人伟大的领袖,也是他交到的好运;而侍奉长生天的不儿罕合勒敦则恰好相反,骑着骡子立在一侧的细心的汉子更能看到阿提拉缓慢的语气下是为每一个词汇、每一个模仿的音色而绞尽脑汁的模样。

    他根本是希腊戏剧舞台上的话剧演员,努力地将不合适的面具扣在自己的脸上,努力地叫自己能帮到他们这些成人。

    不尔罕因此感到羞愧。

    决定、谋划都是他们这些成人定下的,却偏偏这个疏漏需要这个孩子去为他们打上最后一块补丁。孩子已经很努力地扮演大人的模样了,甚至学会了野心家的煽动,将“他们自己的复仇欲望”变成了“大家利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公事。

    但就不尔罕看来,那其中煽动的语气还不够分量,如果他能语气在关键地方柔和一些,把自己代入到这些牧民奴隶们的一致立场上就更好了...不尔罕心里想着,手上遛着马,却来到阿提拉的前方,遮住了一切审视这个马背上孩子的目光。

    这个操持着祭祀语种的汉子接过话头,以尽可能高的声音向所有人大喊:“庭木越哩如今为了他逃亡的奴隶而发泄雷霆之怒,他计划着要在明晚驱使超过六百人的马刀手,突入我们的营地,将睡梦中的你们一个个割了脑袋!我在这儿要重复问你们一千遍,你们中有谁没有挨过打,那些无理由的鞭笞和棍杖责打?现在就可以站出来,我们赦免你一切罪责,并允许你再重新回到那个暴戾的主人名下。”

    无人回应,奴隶们有些人在轻轻发抖,那像是出自一种恐惧本能。因为屡受责打而形成了一种身体上的反应,在恐惧之后,一种羞怒油然而生。

    那些牧民们则握着拳头,他们自认比奴隶高出一等,却遭受着和一般下人同等的待遇,孩子和萨满交织起来的声音激发了他们的怒火..或许那干柴没有被岁月的长河浸透,只是在那儿偶尔闪烁着几点火星,今天,几个阴谋家激发了它,让人们再次想起了凝聚在头顶的乌云,透过隐隐作痛的伤疤,回忆起毕生难忘的耻辱。

    没有道理的鞭打、折辱、强迫劳役和肆意折磨,这便是庭木越哩为这些死株浇筑的泥水,在千千万万株枯死的植被之后,那些在有毒营养的滋润下疯狂生长命运宠儿们终于怀着对旧主的满腔怨恨,挥舞起致命的屠刀。

    同一时间,帐篷里的庭木越哩被无来由的心慌惊醒,他做了一个噩梦,在午后昏昏沉沉的阴雨天里,无数陌生的面孔对这位向来说一不二的贵人举起锈迹斑斑的铁刀。

    这是一个离奇的梦,而帐篷外的雨点噼里啪啦地滑过被斯拉夫人成为“伊利诺夫诺”的橡树,这些日耳曼人的近亲们总能编排出各种各样奇特的故事,将真实与残忍代入到童话般的幻想之中。

    雨点惹人心烦,这儿没有建筑,山体一侧以一个活泼的裂口朝着东来西往的所有旅客张放它肆意的笑颜。醒来的王子立刻就有人递上汗巾。

    “还有多少人在外头?”

    “六百,也许七百。”回答的伴当言简意赅,这位也吃过主人的责打,是以不敢多话。

    但平常的庭木越哩和脾气上来的大王子判若两人,当身边人没有家事没有妻妾的时候,大王子在谈到正事的时候还算好说话。

    “就这么点人了吗?昨天不还是九百。”醒来的人没来由地说了声气话,这是一个失意者的抱怨,还有某些自怨自艾的味道。

    “难道真的是我待他们太苛刻了吗?不,那些奴隶的不忠是说不过去的,因为他们一生下来就注定侍奉他们的主人。那些曾经的战俘也是一样,这些人只不过是被征服的人,是不配成为自己的人。”

    然而,好为施虐的大王子很快说服了自己,他的手在腿上打着节拍,仆人却误以为这是曾经抽打他们鞭子的频率,吓得一个哆嗦。

    “慌什么?”安静下来的庭木越哩立马注意到身边人的异状,“最迟后天这个时候,咱们就能赶到前军的营地,不用在这过苦日子了。”

    临行走得匆忙,除了帐篷,庭木越哩什么都没带,运粮队被一手拆散,这些苦果,终究身为中军的他们自己吞下。

    仆人恭敬地端上热腾腾的饮料,这些水煮饮料就是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