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饥附饱扬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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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迎风石上,风把他向后梳的头发吹得像河狸一样干硬。

    “阿尔卑斯山是天然的屏障,可是西面的罗马..也只有不曾暴乱的南西西里和那不勒斯人聚居的地区充满着拉丁风情了。那儿的人喜欢手鼓和风琴,会在大清早守在心爱之人的门口,吹奏被风送入梧桐蔷薇里的印记..那儿如今还不曾被洗劫,汪达尔人曾经占据了美丽的撒丁岛,破坏了那里所有的遗迹,如今帝国的西南也满是海盗。”

    “但一个旅客,终究还是有欣赏美景的地方可去。”信使伸出手掌,拍拍阿提拉的手臂,他发现这个孩子简直有种保守的埃及奴隶的温柔娴静,逛遍草原,这个能睡在马背上的信使说什么也不能接受狼窝里真的出现一只小白兔。

    他安慰着据说是长生天送到他们大王手里的孩子,“埃提乌斯短短几句话里好几次提到你,我很高兴,他能在异域番邦,凭借一个下午,交到你这样的朋友。”

    他带来了鹰嘴豆,这些是罗马贵人们的零食,装了满满一个小陶罐。“在这儿大概你们家大王一年也吃不上几回!我知道有个希腊人教你们种地,但北边的土地或许肥沃,气候怎么能与南方相比!”

    他自豪地拍拍兇,把皮甲往旁边一脱,精美的东方丝绸内衬勾勒出华美的鸟羽金线,他迎着孩子好奇的目光,作为第一个对他朋友式的非长辈行为的笑容让阿提拉稍微恍惚了一下。

    “嘿,”他指着金线勾勒出的神秘鸟儿,“在孔雀王朝,在更遥远的东方,都有这类神秘的鸟儿。她是某种飞禽和孔雀的结合。呃..她叫..”当考究一个不常用的陌生词汇发音的时候,这个忘了报上自己姓名的罗马士官卡了壳,“fēnix?”他试着用不熟稔的昂撒语贯彻这个名号,想了想还是用了拉丁人的发音:

    “又或者....phoenīx?”这次换成了腓尼基字母注解的拉丁人自己的词汇,但孔雀王朝这个词的原意很显然不能称心合意,他干脆用了埃及人的信仰:“Bennu,还是Bennu更好些。”

    因为拗口而反复考虑语种和发音上的细微差别,这就是较真的罗马人,也是实用主义和名词混淆的罗马军官所能做出来的事。

    迎着孩子不解的目光,他讪讪一笑,知道对一个孩子讲语法是过于深奥的课题,眼前的孩子都未必懂几门外语,哪知道孩子只是定定看着他,浅黑色的瞳子里藏着说不出口的话。

    “他们来了。”这句话里多少包含了求救的意味,这个罗马人很快听到了一声短促的号角,还有一群人刻意收敛的、上山的步伐。

    他们看到了大队的无甲却手持武器部落士兵,他们拿着有些磨锈的铁刀和短剑,用一块门板一样宽度和厚度的木块当成盾牌,数百人从另一侧的缓坡上慢慢登上这片山丘。

    “这也是你们匈人,就是从你们部落出来的。”这个罗马人莫名地感到某种杀气,因而不明所以,共同生活在一起的人会打起来,这是常识,可生活在文明世界的低级军官不明白为何同室操戈的时候会有一种打仗的劲头,这又不是争位战争,一个孩子按理来说威胁不到那些成年王子的地位。

    “是三王子乌勒吉的部队,他是大王弟弟所生的孩子,不是你真正的兄长。”旁边看着自家孩子玩耍的蕞音焦急起来,“这位王子一向低调沉稳,欧斯瓦尔德,如果我们不动,也许是将自家性命交到别人手上。”

    有了上一次的教训,女人这次有些焦急,生怕再来一个表面不知进退的夯汉,就以最简单最暴力的方式铲除了问题所在:暴起伤人。往往匈人会提倡这类作风,一如冒顿单于杀死头曼..日耳曼人军事首领的更迭往往在军事民主之外还有一层血腥博弈,蕞音害怕她失去依靠,沦为奴隶,或者更凄惨一点儿,带着自家孩子在草原上流浪。

    “可我能躲到哪儿去呢?蕞音奶娘?”孩子叹了口气,他近一个月来唯独在蕞音这儿、在阿杜海尔那儿学来一股沉沉的暮气。

    “你的名字,你是埃提乌斯的兄弟,也就是我的兄弟。”阿提拉朝他挤出一个难看的笑脸。

    “马尔基尼,是东罗马的皇帝陛下马上要划分出来的斯拉夫人..虽然我的祖母可能是哥特人。”金发的汉子赶忙回答,他看到这孩子仿佛是死的,只有强烈的危机感才能叫这还没有他腿高的孩子焕发出一股蓬勃的生机。

    这是从一具尸体上吹拂过的生气,这个感觉很奇异,他看到这个孩子伸手去取他毛驴的鞍辔上挂着的贵族佩剑,他犹豫了一下,没有阻止。

    既然他真的是自家表弟的朋友,那么就应当在这里活下去。

    孩子拄着可能有他至少一半高的短剑,走到坡顶,冲着那领头的几人,尤其是其中一个身披狐裘的男人,用稚嫩的声线高喊着:

    “来人是我的三哥么?如果你认为是,就请和我说说话;如果你认为自己不是,就请把箭尽管射来!”

    然而孩童的想法更理想化了,双方相距不过三五十步,彼此能看清对方的面孔,那个三哥乌勒吉是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