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一章 拔本塞源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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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的庸人都是以貌取人。”男人仿佛明白了他心底所想,“你要武器么?我为你铸造一次,但只有一次。”
“你必须学会这样工艺!无论是作为使者,还是作为一个孩子!不列颠乱成一锅粥,试图称王的人有六七个!我们占据着岛屿的西边,仅仅三分之一的领土,亚瑟越过长城远征皮克特人..许多人不拿你当使者看,你们匈人没有海军,远水不解近渴。”他盯着孩子浅黑色的眼睛,“你希望我将你当成谁?你来的日子也不短了,你手下那些杂乱的蛮人们,无时无刻不在消耗我们的粮食,拜狄夫可是向沃提根副将多次提议,希望将你们遣返。”
海上是死路一条,来时只能说是侥幸,大雾天萨克森人也不是整天出没在海上。回去可没那么简单,不彻底打垮萨克森人,从不列颠前往高卢的一切船只都有可能被拦截,反之则极大概率幸免。
鲍斯或者说波尔斯在为他锻铁,一个熟练的匠人表示时间不会太久。鲍斯是个有耐心的人,他也希望客人一样有等待中不焦虑的内心。
鲍斯的手不快、却很稳。这个少见的黑发黑胡子的法兰克人像造面包一样锻塑生铁,挥舞起锤头的时候眼神坚定,却浑然不见多少力道。
只有习惯发力杀人的阿提拉知道,鲍斯手持的锤子打击面很小、这个眼疾手快的男人略过了铁砧,是一个百胜的战士在托生上天钟情的婴孩。徐徐的动作其实是鲍斯在轻微蓄力,他要拿捏好力度,让火炉的火焰能够稍稍蒸腾到铁块上,让刳割的动作能够再慢些,好拿捏刀柄和刀身的形制。
回火的时候,这个男人想要将火焰以水的浸染方式慢慢泡过初具雏形的生铁,鲍斯在得空的时候回望孩子一眼,无所谓地挤出一个笑容:“我的冶炼并不适用正途,还有,总盯着火苗,眼睛也会被烫伤。”
那凉薄的笑容果然把不吭声的人拉回来。阿提拉惊讶地望着这个把薄情寡义写在脸上的男人,却忽略了武器过火的过程,鲍斯转个身,挡住了别人的视线..他的冶炼仿佛在洗衣服,一点儿也没有战士的干练,但百战老兵已经不期待一时的勇武能主宰战争的最后胜负..这就是心性上的变化。
“刀好了。”冷凝之后些微锻打的武器就这样简单地交付到孩子的手心里。纯铁锻造,是一柄厚实的斩马刀,形制与华丽无缘..毕竟波尔斯不是什么出众的铁匠,他做到孩子基础要求:尽可能地重。
这确实是波斯形制的直刃斩马刀,附带全铁长柄。一旦有四尺握柄,那么刀身就不能产生极大弧线,这个时代的冶铁技术尚且不能将弧线用于长柄武器上,而在与世隔离的不列颠,淬火的技术在熟练匠人的手中仅仅得到初步运用。
这是一柄重达五十五罗马磅的斩马刀,黑漆漆的刀身是上百次锻打的例证。而刀刃宽厚不开锋,厚度足有孩子一指。只有刀尖处有丝丝尖锐边角,便于卡骨时拔出。和朗斯洛背着那柄巨剑一样,都是好武艺的家族里用于日常锻炼的重型武器。
“我相信你的力量,就如沃提根始终不同意我们这些人吞并你们的主张一样。与罗马隔离太久的我们连哥特人现状都不清楚,但我有理由相信:再微小的力量也是力量。你和朗斯洛一样,都可以凭借一己之力,决定一次局部战争的走向。”
这才是有用的人没有被抛弃的事实,这个时候对于我们你们可有可无,但只要你在创造财富..战斗的财富、边角料的价值,还剩余一点点良心的沃提根指挥官就会乐于留下你们。至于使节和盟友..没有人把所谓的身份看在眼里,我是鲍斯,一个曾经获得无数荣誉、包括在一对十的死斗中取胜的骑士,但我如今不需要别人的口头称赞。我是最宝贵的卑劣者,我只需要别人为我献上心脏。
在两个身影交错而过的时候,孩子仿佛听到这个男人在耳边说话。但波尔斯不是那样多话的人,他闭合的胡子包裹的口唇一动未动,那也不是某种心声..兰斯洛特家唯利是图的鲍斯不懂巫师的活计,他不会发出神秘的语言。
那只能说他这个长生天之子嗅到了对方身上某种豺狼的味道,属于食腐动物的腥臭味慢慢进入嗅觉的鼻腔。他闻到这棵腐败植物曾经的芳香,但如今,他刻意让自己的身躯占满泥塘。
“波尔斯..”阿提拉轻声念叨,兰斯洛特家族在不列颠是可以左右帕里诺决定的一股力量。他嗅到了这个人完整的气味,他拿到了足足八尺有余的斩马刀,在手上慢慢旋转、挥舞。鲍斯说的没错,从登岛以后,他始终找不清楚自己的位置。他不该为了潘德拉贡家族而战,却不能不为自己的生存而战。部下慢慢离心离德...这仿佛是遗弃之地的一重诅咒,慢慢也将他渐染。
迷信而且巧妙的宗教热情,一旦栖宿在高贵的心灵中,难道连重要的伦理原则,亦即道德和真理也会逐渐受到腐蚀..在孩子开始重新思索生存定位的时候。沃提根在那棵栎树下和一群巫师纳凉。在本地不列吞人德鲁伊的指引下,他们找到了梅林家族登高望重的长者——梅林·安布罗修斯,而德鲁伊们的姓氏和名字都不曾继承,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