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发踪指示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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速度穿过二三十步的距离,射雕客仅仅看着长矛的走向就知道这投掷的方向偏得离谱,也许会命中某个倒霉的下属..但战场之上,个体的死伤不在一个指挥官的思考范畴内。
决心撤退的百人长没有看到另一个方向上打起的青雕旗帜,那是送亲队伍的援军,右谷蠡王承诺会派两千人过来,其中马队的数量是五百,这些与前队脱节的辎重部队到了这个时候才匆匆赶到战场。
后备的一千人填补了送亲队阵列的缺口,溃败的运输队终于稳住阵线,疯狂进攻的强盗步兵们终于被拉回均势,这些吃人凶徒们维持着一比一的交换比,用剩下的三五百马队吃住四百的匈人骑兵,射雕客看着那个暗金色铜甲的首领,从鼻腔里发出一声愤恨的哼声。
一个粗胖的助手从暗金色希腊铠甲首领的身后钻出来,用削钝的粗枝死命敲打一面蒙着人皮的大鼓,闷沉的响声中,前方那些正在鏖战的失去了最后一点人性的怪胎们仿佛得到了世上唯一还能在意的命令,抛下与他们交战纠缠许久的匈人步兵,转身向来时的路那边跑去。
射雕客注意到,有三五个吹着口哨的强盗视力似乎没那么差,他们走在前头,以口哨声为引,这蜜蜂一般嘈杂的嗡嗡声混合着布谷鸟的清脆的混合乐中,这些食人疯狗们一个个推到乱石堆那边,那儿道路崎岖不平,再往后就是起伏的山地,哪怕有大批匈人骑兵冒险深入,这些强盗还能原路退回东北的方向的沼泽或者皑皑雪原。
“看起来只能放过这群狗崽子了!”一个手持马刀,下身的裤子破了一条长缝的男人打马走近,身为百人长的射雕客急忙在马上行礼:
“大王子!”
来人正是喜欢奇奇怪怪手艺的庭木越哩,在部落里据说呼声最高的左谷蠡王的长子,他带了足足五六百骑,却在赶到这儿的时候集体放慢马速,将息马力。
“我们奔驰了三十多罗里..士兵们该在这儿歇一歇..但是和我一样路程的老二可是没到!”
庭木越哩叫手下四个射雕客射出鸣镝,“我们这儿大概有四千人,四千人的围猎,居然能叫这一群叛逃的奴隶钻了空子!”
这是一场烂仗,当正午悄悄地将秋日昏黄的太阳推到人们头顶的时候,地上满是发臭的血沟。没有一方能举起像样的旗帜,强盗们凭着口哨集合,送亲队伍中右谷蠡王那青雕和雌孔雀的小旗也在仿造的武刚车上被砍倒,在地上被踏烂,极地兀鹫们在空中盘旋,就等预备打扫战场的士兵们撤离,好飞扑下去享受一顿美餐。
送亲的队伍遭遇了重创,那些肥壮的强盗带不走货物,扒开存货的木制武刚车之后就地把那些罗马布和仅有的几缗上尺锦缎给扯烂踏碎,这些狂躁的破坏者似乎想要损坏眼前的一切。
“去找到右谷蠡王的女儿!”同样暴躁的庭木越哩扳着一个匈人步兵百人长的肩膀:“还有,你们的长官呢?”
长官一词,还是从罗马语那边传过来的,匈人内部语言杂乱不堪,只有“头人”这个模糊的称呼。但眼下庭木越哩自己才是那个最大的头人。
一截红袖,东一片西一片,凌乱地铺开在地上。庭木越哩用自己闲时手工的木头榫子往上一挑,轻巧的一段红绸就落在手里。
这个三十出头的大王子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哈弗干!”他点了那位略略懂得探路的射雕客千人长的名,“你来看,这是不是从东方传过来的红绸?”
“是的,大王子。”哈弗干张着嘴,多余的话半句不敢说。
“把这个送给可卢浑王!告诉他,出兵至少五千,我们要深入北方的雪原,把我们弄丢的脸捡回来!!”
庭木越哩说的每个字音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他的下唇咬破了,干燥的唇口上满是血痕。右谷蠡王按照联姻的旧俗送来了女儿..哪怕是不受宠的那一个,名分上也是人家的长女。
可人偏偏就在自家的地皮上弄丢了,还偏偏是一股不成气候的强贼做的。这些逃难的奴隶们经过自然的优胜劣汰,终于长成了一时的祸害。
“大王!”哈弗干二话不说,单膝下跪,“以前也有这些雪原强盗,百人为众..从未对大军造成过威胁,这些人冬天往最冷的林子里一钻,那儿冰溜子有一尺多长,夏天进去都要穿着厚袄,把战马蒙上眼、用雄狼皮裹着蹄子,畜生们都不敢往里冲。”
“你想说我们不可能去雪原那里抓人?”庭木越哩掐着手里的榫条,这或许是某种危险的前兆,毕竟手边可以发泄怒火的东西一旦坏了,这个忍耐不住的暴躁长子也许就会把一腔怒气发泄在首当其冲的人身上。
“那些人一定和当地人学会了如何像熊一样打洞扒窝的本事。就像我们匈人没有一个会造船,而北方斯堪的纳维亚那儿的日耳曼人早就掌握了横渡大海的的本事..大王子,世上有很多我们掌握不了的本事,这些强盗让我们损失了四五百人,他们也丢下了差不多的尸体,这个头领无非想激怒我们,就像没有人能在海上击败罗马人的舰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