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勇夫悍卒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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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在边军服役的第一个年头。www.yingraowx.com前半年,弗朗西斯·埃提乌斯见识了世上的种种荒谬;后四个月,他过着一种简单重复的生活。
这恰好接近他十年人生中的七年苦修。从三岁起,勤劳而不断施加压力的老埃提乌斯就像训犬一样磨砺他,帝国的鹰犬一定得从娃娃抓起,老埃提乌斯深得其中三味。弗朗西斯已经是一头在成长中的合格鹰犬了,他推辞军营之中良好的伙食,把鹰嘴豆和没有味道的咸肉干都让给那些自称“因为穷有把子力气就来应征”的士兵了。
他待辅兵也极好。几乎把那些替士兵负重推车运载补给、衣甲和武器的挑夫当成了一样的战友。那些瘦削而有力气的负重辅兵对他感激涕零..但时间一长,风声不胫而走。说xx营中有个傻瓜娃娃兵,身为贵族把贱民一般的力役、挑夫当成野爹去供奉。
在拉丁语成为帝国官方语言的今天,埃提乌斯不敢想象在精锐边防军中最流行的居然是日耳曼语种。东罗马这边多的是图灵根人、伦巴德人还有罗马故意纵容的斯拉夫人,他们在军营之中的数目远远超过了黑发的纯罗马人。
这些蛮子有时候在军营里稍稍抱团,只要一个团体没有向外发出抵触军令的声音、规模没有大到阻碍命令执行威胁指挥官地位的时候,上头也就听之任之。弗兰听到这些喉音很重的家伙出入无禁,当他报告给传令官的时候,那个一样一头金发的日耳曼裔基层军官盯着孩子的发梢,以带着寒意的声调打断了他打小报告的行为:
“注意你的位置,士兵!”
在社会结构的某些层面上,最优秀的说话方法就是将话如利剑一般刺出去,扎得越深越痛越好,再让受击者自己理解短促有力话语中的意思。“小大人”埃提乌斯为之深感无力,他明白那个长官犀利眼神的用意:无非是警告他“你也是个日耳曼人,检讨自己主动束缚自己的人是无比愚蠢的,马鞭应该向外抽,鞭笞那些奴隶”。
最后大家不都是行为上的奴隶么?弗兰为之叹息,每日的训练他努力跟上,站在最后一排,因为他不到七尺的身高在伙食丰富的边防军中还不到平均身高线。他被迫站在最后一排靠边的位置,这样哪怕没有跟上整块阵列也不会散。
如果不是他的格斗技巧,弗兰早就被淘汰出局了。在用竹竿模拟的搏杀演练中,他一个人往往能打三五个成年人...这些可是经过铁与血磨练的边军!当长官把人数加到十个以上,弗兰才显出不支的态势,当他显示出娴熟地跨马作战技巧的时候,某个营队长慷慨地将如今已经不值钱的骑士身份赐予了他。
如今不需要皇帝手信也不需要最高指挥官批准,营队长只要上报一次,基本一个不值钱的铁制十字勋章就能批下来,没有人将这个玩意当成荣誉,最多得到它的贵族能在自己圈子里吹嘘:瞧瞧!我可是在一线军营带过几个月的,不是你们这帮怂蛋胆小鬼。
除此之外,令人烦躁的还有野营。弗兰是个坐着也要端正坐姿不苟言笑的人,他极难和别人打成一片。尤其是他和这帮士兵普遍有十岁以上的年龄差距,和一些低阶军官可以算两代人,但在弗兰眼里,这些穷极无聊的幼稚的大男人大概才是孩子。
他们在河流浅滩上戏耍,在长官下令放松洗浴的时候,他们会凑在一起说哪家哪家曾经见过的姑娘漂亮、话题渐渐歪到招嫖问赌的事情上去,这帮和北方蛮子混血的后代极其好赌,明晃晃的军令吓不到他们,还极其排斥不和他们坐在一起的同宿的人。
每当临时帐篷里乌烟瘴气的时候,靠在角落的弗兰就只能抱着自己的佩剑,望着透风口外的皎皎明月,想着北方挚友的事情。明明都是蛮子,那个小家伙却没有那么多恶习,还会睁开那对会说话会数数的黑眼睛,静静地聆听。那个家伙要是再高点,就可以模仿伊利里亚地区雕刻的光明神像了。长而低矮的四六层罗马式托斯卡纳中庭中充满了这个小诗人的低声吟唱:
Odi ei a(我的愤恨出于无端)
Ge?en a?k?beni güzel Clodi''''ye a??k etti(事情因我曾钟情的克劳狄而起)
Ego quondaviridi rore aestivi replevi cicada alis(我曾用青蝉的羽翼盛满一个夏天的露水)
In autuo haec passio fi sine fini(到了秋日这场激情却不告而终)
Expergisi luctus assi veteris aci(我从失去故友的哀悼中醒来)
Sed in excessu perii ticuanie ae(却在恍惚中失去原有的心曲)
Dii dent barbaris cor quod tere agere possit(天神赐予蛮种一颗妄动之心)
''''Diligit vanitat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