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努给我们妇女一个顺产的机会？”

    迦德雷纳拽住这个曾经担任副将的男人的手，“盎格鲁人和萨克森人在我们土地上任意来去。我们自己人中充满了异端和叛逆分子，不列颠不该是我们葬身地！”

    话外音不需要补充..迦德雷纳希望这位年长他十多岁的上司不要把生命和耐心都耗在这里。有时候灭亡是上天注定，独木究竟难支，希腊人口中的“阿尔比恩”终究是他们这些人的异域异乡。

    “沃提根，你已经五十六岁了，我也该四十了。离开这里！回到能施展我们抱负的地方..甚至离开抛弃我们的罗马，寻找大丈夫的新家，也拯救这些已经沦为少数人的人们。”迦德雷纳抱着昔日长官的腿，到了最后，他已泣不成声。

    “那么，他们又是谁？”履历已经够进入元老院的沃提根看向从行的一众，一百来个日耳曼近亲蛮子、七八十个德鲁伊，九十左右的扁脑门宽额草原人，还有一个奇奇怪怪的孩子，众星捧月般地处于众人之中。

    “我是你们的盟友，决心团结一切的人。”阿提拉意识到自己必须站出来说话，不能让任何人代劳。在文明人之间含蓄成为某种优雅之行，但在饥荒中间..他需要发出坚定而强有力的声音，才能让人下意识认同。

    “团结一切？你能把爱占便宜的朱特人拉到我们身边？”沃提根挤出一个不屑的笑容，在他这个年过半百的人眼里，面前的不过是个孩子。如果他是草原上哪个草头王的孩子就说得过去了..大家围着他都希望被哄高兴的孩子能在家长面前说些好话。

    孩子看到了这位战袍上占满干涸血迹却不曾卸甲男人的冷酷，他的语言和他眼中的戾芒都如刀一般，如果你的言语不能打动此人，他从此不会与你多话。

    “我不会试着劝说丑陋而不重视战场荣誉的敌人！”阿提拉针锋相对，但脱离思想巢穴的孩子忽然有一种新奇的发现，他们貌似有共同的“敌人”，且没有直接的利益冲突，却不能立马达成合作。仿佛一场些微拉锯式的谈判、一场气势上的无形交锋尘埃落定之后，才能决定两人之间的关系。

    甚至第一眼交互的时候，雄峙就已经开始..他们要眼中藏好利剑，当武器亮出来挥洒的时候就是两个剑客在无形中直接交锋的时刻，这个时候他们才会留意彼此，为彼此的技艺而赞叹...如果有一方先退出这场驯服战争，妥协由此达成。

    这是个见识了无数沙场的老兵！而如今正为敌方的无赖战术而耐心耗尽。阿提拉不敢回避这个老家伙的目光，“匈人会带来诚意..因为我来了，他们就得被征服。即便他们没有在这场较量中彻底败走，也要为此付出昂贵代价！”

    “战争可不是决心所能左右的。”名为沃提根的男人冷淡地回应一句，却没有拒绝跟上来的一群人。两个副官为众人张开一面牛皮地图，沃提根指着其中一个个沙堆模样的建筑，这样的标记遍布沿海每个登陆点。

    “看，早在二十多年前，儒略历410年，霍诺留斯陛下发布诏书的那个时节..我就在沿岸沿着自然地形省力地修筑烽火台..从沃辛斯一直到蛮子口中的绍森德和科尔切斯特，我留下大约四百人，每五个人一座烽火台。”

    结果不言自明，缺乏战舰的他们没有援兵，对肆意从黑森林里登岸的萨克森人无可奈何，报信人只是晚几秒被割掉喉咙..萨克森人开始和本地盎格鲁人合流，光是在不列颠南面，就已经成为大敌。将原先属于帝国的领土分割成破碎的几片..聪明地选择掠夺选择去算计人的蛮子做不来精细活，却懂得秋后收割的道理。

    “现在你能调动多少士兵..”迦德雷纳板着老上级的肩膀，“据实回答。不然，我们将错估敌我形势！”

    阿提拉主动站在地图另一边，他只能认得出拉丁字母书写的潦草痕迹..军方的字体和医师类似，总要让外人产生认知错觉，怀疑他们使用的是否是同一种语言下的字体。这个时候，默声更算是一种带给人信心的支持。

    “我们左右前后都是敌人..而我目前手头中，只有六千四百个还没有卸甲的罗马士兵。不是没有预备兵源，但我这个父亲不能阻碍了大家照顾家人的心。”沃提根一指西面，意思他们最后地同胞扎根于此处。他们如今在整片不列颠大陆地图上只占据四分之一，和蛮人的势力犬牙交错，将山地和平原很好地划分。蛮人占据沿海和东部大部分肥美的土地，却不肯耕种、专事掠夺，他们只能在坡地开垦梯田，还要随时防备入侵。

    迦德雷纳看到了长官全白的根根立起像刺猬一样的短发，两个副官戴着头盔将有些破旧的地图卷起，还有一句嘱咐：“德鲁伊们最好不要在焚烧祭品的时候出现，这儿本地的巫师不欢迎你们。我不知道你们教义究竟有什么不同，但两股相似的人遇到一起，总要决胜出谁主宰谁这件破事来。”

    德鲁伊们恍若未闻，从伏拜之姿中起立，跟着自然之子下了塔楼。橡木后门在孩子的巧力下弹开锈锁，冷风灌将进来。下面就是那些大人们的事情了，孩子看得出来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