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因时制宜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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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无可奈何,前几日,它总是朝我脑袋上扔松果,还朝我撒尿。”孩子又补了一句,不儿罕合勒敦从这句话里找到了丢失的天真;而呼少晏从短短一句孩子气的抱怨中寻到了欲望和残忍。

    “我很高兴遇到您,长生天的孩子!我的新象征!”在得到回应之后,见了兔子的射雕客终于下马,单手行了一个部落里存在上下级关系的抚兇礼,这套礼节或许来自南方的罗马,又或许来自沿途被吸纳的高加索各民族,又或许是和大夏人一起在中亚建国的大月氏人,其来源无从得知。

    他迅速取下背后用来狩猎的短弓,恭敬地双手捧着,交到孩子手上。

    “从短弓开始用起吧,世子。罗马那儿据说有童子军专用的反曲弓,很快就能叫一个军旅世家的孩子上手。但在北方草原,一切从简;您得在最艰难的条件下学会射猎。曾经日逐南单于就用那句最严酷的话说过:一个到了八岁还不会上马、不能拉开短弓的孩子是不合格的。要是他是贵人的孩子,就要沦为一般牧民;要是他是牧民的孩子,那么它将成为奴隶。”

    短猎弓是匈人部落里最廉价的制式武器了,那些削尖的树枝和兽骨甚至人骨做的箭矢不算..只拿着粗枝的一看就是皮包骨的奴隶,当轻盈的猎弓和几根骨箭来到阿提拉手上的时候,孩子分明感到一阵分量。

    仿佛他以后就要是那个骑着马举着弯刀、斜挎着弓,上战场砍人的汉子了。许多战士踏上战场的目的很简单:为了抢掠,为了一家一户的丰衣足食,甚至许多牧民也是这么想的..那些步兵就是家中没有属于自己马匹的牧民。奴隶们渴望摆脱自己的身份,却有心无力.....孩子忽然产生一种悖谬的妄想:

    难道大家都知道为何而打仗么?难道纵马提刀真的是快意的事情么?听阿杜海尔说,和东哥特的人战争中,每年右贤王都得搭上上千条人命,而懂得文字的蕞音却说,那是最恶劣也最自然的优胜劣汰,草原上养不活许多人,总要有一批消耗粮食的奴隶在入秋之前就慢慢消耗掉。

    这些杂乱而残酷的知识,是阿杜海尔在整理扁豆的时候发出的牢骚。阿提拉一字不落地听在耳里,在一次次打击中慢慢明白。

    明白“奴隶”这个词的真正意义,像圈栏里的牲畜一样,留下能配种的、还剩下健壮的一群就等来严冬杀了吃肉、储存下来的肉过了一冬也会冻得硬邦邦的,到了开春,下了锅就能炖煮。

    “世子?”当阿提拉想得出神的时候,呼少晏并不打断,只是面对面站着,给彼此一个仔细考虑的时间,出声的是不儿罕合勒敦,这个萨满提醒即便是个小小的孩子,也不能在紧要的关头出神。

    “我们走。”当阿提拉认真地迈出那一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看似冲动的决定也并非一时心血来潮,那样的冲动或许正是一种愤懑下的怒号,但孩子吼不出那样的声音,就只能如叫春的布谷鸟那样,在淅淅沥沥的雨后报着早春晚到的讯息。

    “以后要在雪地里过冬了吧?”阿提拉看着总也阴沉的天幕,懵懂的孩童已经可以像阿杜海尔六十岁的老人那样发出这样沉重的叹息了。

    他步行离开,呼少晏也就没有强求一个没有马腿高的孩子登上匈人的矮种马,这个射雕客便也下马跟随着,和脏兮兮的萨满并肩。

    而不满的只有不儿罕合勒敦,他睁大鲶鱼般的眼睛,配合丑陋的面容,死死地瞪着这个考究的“祖地来的射雕客”。

    “明明你是大王子那边的人,你也知道阿提拉他少不更事,一个四岁的孩子只要别人带他玩就可以了...你也看到了,为此他可以一个人甩开队伍,跟着罗马来的那个人质一起去和一帮疯子玩命。”

    “那不过是因为世子身边没有一个能真正替他分忧的人。”呼少晏不动声色地将话里的矛盾中心点反丢回去,“那些奴隶数量少,三十来人才分到几根粗枝..还有你,一个萨满站在世子身边,也叫世子平日里不那么孤单。”

    “不过以后不会了。”当三言两语说得不儿罕合勒敦瞪圆眼珠的时候,这个人情世故见多的千人长便适可而止。

    这个留着鬣须的年轻男人伸手指向后方慢慢地打马走近的千人队,“以后就算世子要像今天这样勇敢地不计后果地冲锋,我们也能一路跟随,绝不叫世子受伤。”

    他顿了一下,又道:“起码在这样一群连武器都锈坏的强盗面前,我们能保护好世子。”

    “你们真的能吗?”不尔罕指着那边战场的惨状,“右谷蠡王的东方青旗不能说比咱们差吧?还是给那群疯子撕开阵线,千人长都战死了,四五百人的伤亡...虽然那些吃人怪物也有差不多的死伤,但人家凶悍到在眼皮子底下抢走联姻的女人。”

    “如果世子想要带我们这些人去打仗,只要不在北方雪原,我们自信能全歼两千强盗。”呼少晏回头看了一眼正常行军的部下们,自信地笑笑,“即便是身着皮甲的东方汉国,其征召兵也未必是同样数量的我们的对手。那些定居文明能战胜我们的是精良的武备,匈人在东方就缺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