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八章 引绳批根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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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是小屋的常客,也是时刻陪伴她、想要占据她所有的好朋友。www.airanwx.com
鞭子是惩罚她的利器,不论她是否愿意听话。
带她来这儿的金发男人迄今为止只见过那一面,她被管家送入了一间漆黑窄小的石屋,被像扔货一样砸进去,在地上弹了两个嘣响。举着他投掷出去的那个男人拉下铁闸,阖上外头的木门,像是洗浴过后一天事情办完那样轻松。
自己应该是不值钱的奴隶..她就这么囫囵地成为奴隶了。地方的奴隶主居然能在帝国心腹地带——拉文那附近杀害精锐的巡逻兵?这是卡斯塔丝·万斯塔·依那?媞雅小姐为之震骇的一日,当惊怕的热潮急流勇退之后,深切的自责感又慢慢变成新一轮的暗潮。
连续几日折磨她。
要是她当日勇敢一些就好了..如果勇敢些的话,就能一早说明问题..可她这样一只金丝雀如何在一个狡猾男人视奸下从容不迫呢?她也没有理论的言语能叫她摆脱这些蔑视罗马法的人。也许即便她能洞察先机,料到这群无法无天的人会杀人,那两个士兵也打不过十个人吧?
这么想一想心头的负罪感就小了许多。其实还有一样是从未告诉别人的..在忏悔室的时候,拉匝诺的复活像曾经向她露出令人害怕的笑容,基督的圣体礼上,玛利亚抱着新子从白色被单上浮现着可怖的灵体...那一夜,她打翻了珍贵的蜡烛,因而遭到父亲的责打。
它们朝自己笑,是因为认识到残忍的世界里只有它们才是我的朋友么?当卡丝维妲立起来的时候,惊讶地发现自己身上框框作响,那一定是带着锈迹的镣铐,她闻到难闻的铁锈味道..又或许是铜锈,反正金属味她区别不开。
灰墙阻碍了一切超越视野的想象,把她局限在中间。当木门打开,铁栏开合的时候,大概是两天中唯一放风的时间了。那是主人家叫她去挨鞭子。
因为卡丝维妲始终不曾屈服,挨饿不曾,怕黑也不曾,干渴的时候更不会。那个在野外的、有着天鹅翅膀的和蔼男人拥抱过她,她便对于消耗食物一事上的兴趣逐渐消退,这儿的人驯兽一样故意饿她试图叫她求饶的措施在第三天就告吹。
她不曾因挨饿受冻而虚弱,自她离了拉文那的旷野,来到这昏无天日的黑牢,她如温水般不冷也不热,因此这些人必须将她从盆中舀出去,将她小小身子栓在架子上,用烈火炙烤后的长鞭发力痛打。
“这个孩子只要不死,它身上的伤痕会在第二天、第三天慢慢消失,对么?”疼痛使她晕厥,恍惚中,又听到陌生男子这样的声音。督责的人对执行者的说话吧?她已无暇理会。
只觉得有时候如珍禽异兽般被对待,被放在冷飕飕的冰屋里,任寒风来去。山羊、马和猪圈里阵阵臭气侵袭鼻腔,但只要卡丝维妲睡去,这些恶意就统统离美梦远去。
梦里没有罗马,只有被滚滚黑烟包覆的拉文那。帝国的新都城也被战火填满,这是梦里该惊怕的景象,卡丝维妲却渐渐觉得自己那颗易受伤的心灵走向麻木。等到身上铁链被除去的时候,栅栏里投过来太阳斑驳的耀影,卡丝维妲才惊觉大约自己等过了许多时候。
“再大一点就可以玩玩别的了,现在还不行~”栅栏之外,传来一个妖冶之声的耳语,还有一个年轻男声低低一声应和。卡丝维妲不知道它们是谁,也不想知道。
当她被双手举高高用铁链拴缚在架子上的时候,她要被鞭笞..执刑的大汉会在她奄奄一息的时候问话。隐约记得自己那个时候失了智的蠢萌回答:我要..我要回家。
她大概回不去那个地方了,无论弗拉维乌斯的别墅是在那不勒斯的乡下还是比萨的海滨..那儿的大门已经永久向她关闭。她“带坏”了姐姐,父亲掌中的不败的玫瑰,帝国未来的优艳之花,纯洁高贵的霍诺利亚。
而我,大概是个被诅咒的怪物。那些不检点的大人生下了我,双方都是需要朝暮相见的大人物大家族..这是一桩丑闻。可究竟她又不算是人生下来的,因为这件事一定在贵族圈子里人尽皆知..不少人上门见过了她。那么为了罗马妇女的贞洁和家声,那个生下她的女人会被远嫁...可母亲好好地依偎在另一个人怀里,还保养过一个小她十岁的情妇。
证明那个女人并没有生下她..她不是妇人生下的,也和弗拉维乌斯一家没有任何关系,她是神迹所生。连十字架上的犹太人也比不上!
在监牢里,小小的心儿为此感到疯狂。她是上天所钟爱又遗弃的女儿!就和姐姐一起在书卷和版画里所见到的神迹一样。她是上天的宠儿和弃婴!狂想得来的结论令她由衷地欢喜!
但锁链的哗啦声比流水更为清脆,轻易地击碎一切不实的妄想。她被一个高大粗莽的男人提着链条,牵引出堂。男人口中咕咕哝哝地说着带着浓厚乡音的通用话:
“未来的卖银表,这是你来的第一个月,给主人家报个喜讯。”她足不堪使唤,根本跟不上成人的步伐,几乎是被拖行到一面